沒有立場介入,他們的糾纏,在今天之前,真心比她以爲的要深太多。
“祁念,你說的這些,我不知道,可我跟你明確的說過,我跟蓁兒分手了。”
“……”
“今天我過來就是要帶你走的。”
微蹙了下眉,並不認爲祁念眼下所講的這些有什麼意義。
他都不知道的事情,她要他說什麼呢?他又能說什麼呢?
索性,慕時庭開口,重申着他的來意。
“呵。”
面對慕時庭的強調,有點覺得可笑,祁念生硬的扯了扯脣,拿起電話,試圖對外撥號。
其實這會到底要找誰,她還沒怎麼想好。
慕時庭今天能幹出這樣的事,她是意外的。
她雖然知道,他要是瘋起來,執意起來,什麼事都做得出。
不過,饒是想破頭,她都沒想過他會動破壞今天這個婚禮的念頭。
早在祁家,他同她言語堅定的撂狠話的時候,她也沒往這上面想。
搶婚,這事太大了。
慕時庭這麼做,祁念相信,別說慕家對他的退讓會徹底到了盡頭,哪怕是她爸媽這邊,他們祁家,估計也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對慕時庭諸多遷就。
天之驕子,大抵有些時候也真是會被人寵的慣的燒壞了腦子。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究竟在做什麼?
今天這事一旦傳出去,他明不明白後果,有沒有想過,這事會鬧的有多難以收場。
“念念,趁我可以好好跟你說話的時候,我以爲,你最該做的就是乖乖聽話。”
看出祁唸的意圖,猛地上前一步,祁念手心裏的電話被慕時庭硬生生的搶下去。
“你把電話給我。”
祁唸的臉冷到青白,她壓着調子,踮起腳,試圖伸手將她被奪走的手機搶回去。
“這裏已經全部都是我的人,祁念,我都安排好了,如果你非要跟我拗,那沒辦法,我只能對你用強硬的手段。”
“……”
“可以讓你有選擇,自主的乖乖跟我走,你何必非要去選那種讓你我都不愉快的方式?”
“……”
協商不成,自然而然變換手段,那就該爲強壓了。
祁念面對慕時庭這一套,愈發氣不打一處來。
有點逆反,她的牴觸越來越大。
“慕時庭,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我不願意,我不要跟你走,我要嫁給慕子琛,你到底還要我說的有多明白?我告訴你,嫁給慕子琛,我可以獲得幸福,我可以得到我想要的。”
“……”
時至今日,祁念實在不願意爲感情負累。
在她而言,她是發自內心肺腑的覺得,她同慕子琛的協議婚姻,會讓她更自在。
人不是非得有愛情,愛情也從來都不是生活中最重要的部分。
不過,可能這會當着時淺的面講這句話,她也是有點不厚道了。
她能想象到,時淺的心情估計會很糟糕。
有點歉意的看向時淺,祁念不自覺的憋了憋脣瓣。
“嘔。”
大概情緒太激動了,生理性的噁心感忽然涌上來。
因爲太急,根本來不及再多反應,無從控制的,祁念匆忙用手捂住嘴巴。
“怎麼了?”
慕時庭原本被祁唸的話惹的火大,看到她突然噁心,顧不得那些情緒,他急切的向祁念詢問。
“嘔。”
根本無從答話,又一聲乾嘔涌上來,半彎了腰,祁唸的眼眶漸漸泛起生理性的淚水。
這實在是她最爲無能爲力的事。
不是所有的東西,都是可以人爲控制的。
“你懷孕了?”
很快意識到了問題,慕時庭隱隱記起似乎上一次在祁家看到祁唸的時候,她當時就有不對勁的地方。
在疑惑自心底生根的那一瞬,幾乎在同一時間,慕時庭得出了答案。
祁念眼睛不安的眨了下,不敢擡頭,她在這一刻完全說不出話。
不知道該說什麼,慕時庭這個男人,他不是好應付,好糊弄的。
“祁念,你好大的膽子,你居然想帶着我的孩子嫁給慕子琛,慕子琛知道麼?他難道就那麼喜歡給我的孩子當便宜爸爸?”
“……”
所以,祁唸的孩子,真的不是慕子琛的麼?
在這一點上,起先時淺還只是懷疑。
眼下聽見慕時庭這麼說,她的懷疑便不再是懷疑。
當這個答案被證實,還真是想不到,時淺同慕時庭有一樣的不理解。
“現在立刻跟我走。”
“……”
不再浪費任何脣舌,一把將祁念抱到懷裏,這會,慕時庭已然放棄同祁念做任何溝通。
再這樣拖沓下去,他的計劃很可能會橫生其他的變故。
“你放開我,慕時庭,你放開我。”
“……”
“可以不要這麼無聊幼稚麼?就算你今天破壞了婚禮,那又怎麼樣?我跟你是不可能的,我早已經不想跟你在一起了,這次的婚禮毀了,以後,我可以跟慕子琛重辦。”
自慕時庭的懷裏掙扎,祁念說着沒什麼說服力道的話。
面對一個根本不講理的男人,想講理,其實本身就是一件沒有任何意義的事。
“不可能。”
訕淡的笑了下,慕時庭相當篤定的開口,對祁唸的話作着反駁。
“你和慕子琛不可能重辦什麼婚禮,相信我,很快,你懷了我孩子的事情會人盡皆知。”
“……”
“念念,我們慕家的兩個男人不可能都成爲你的裙下臣。”
“……”
祁念朝天翻了個白眼,講真,這話在她聽來有點酸爽。
裙下臣,呵,慕時庭未免有點擡舉她了。
要知道,實際上她一沒有得到他的心,二沒有得到慕子琛的心。
還挺諷刺,祁念忽然止不住的在想,她爲什麼讓自己活得這麼失敗。
以她的出身家世,她不該如此。
“慕子琛喜歡的女人,你應該很清楚是時淺。”
忽然被點到名字,站在邊上,時淺看着慕時庭邁向門口的背影,神情複雜的咬着脣瓣。
慕時庭這是要就這樣將她扔在這麼?
如果這就是他所謂的搶婚計劃,那不得不說,還真是有夠簡單明瞭粗暴的。
“時淺,你留在這,替祁唸完成接下來的婚禮。”
“……”
時淺想,慕時庭大概是言語間提到了她,所以,想起了她。
不過他這樣的知會,有與沒有意義也不大。
祁念終究還是被慕時庭帶走了,奢華的套間裏,彼時只剩下時淺一個人。
要說不擔心,沒有任何害怕,那顯然是不可能的。
時淺有想過,是不是可以繼慕時庭和祁念之後也悄默聲的離開。
然而,剛走到門口,打開房門,門外站着的保鏢便分分鐘將她勸退。
她被限制了自由,眼下不是她想走就可以走的。
煎熬的過了大概十幾分鍾,房門被人敲響,在時淺極其緊繃的狀態下,負責妝發的化妝師帶着她的助理走進來。
沒有交談,化妝鏡內,時淺看到她的臉色慘白的簡直嚇人。
她不知道這化妝師到底是不是慕時庭的人,還是說,她原本就不認識祁念,總之,對於她的存在,對方沒有絲毫詫異。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中詭異的進行。
白色的婚紗,很快被化妝師的助理拿到時淺面前。
婚紗很漂亮。
時淺原本就僵硬到極限的臉,在這一刻,似乎更多了幾分彆扭。
被動的站起身,在助理和化妝師的協同下將婚紗穿在身上,大概,真要感謝她同祁念兩個人的身形差不多。
很幸運的還算合身。
只是,鳩佔鵲巢的感覺,在無形中將時淺束縛的特別緊。
化妝做頭髮的設計,大概又用了一個多小時。
當所有的“工序”結束,女助理將白色的頭紗小心的蓋在時淺頭上。
被他們帶着往出走,時淺的心情複雜又混亂。
她說不清楚她的想法,怕,忐忑,還有一點激動。
明明不是她同慕子琛的婚禮,很可笑的,她居然終究還是衍生出了貪念,並且,還是在這特別不符合事宜的時間。
不過,再怎麼樣,她都清楚,她是沒可能跟慕子琛將婚禮完成到最後的。
一個簡單的頭紗,無法騙過等下要聚集到她身上的那麼多雙眼睛。
就算現在沒有人會站出來拆穿她,等下在流程上,她也肯定要見到祁唸的父母。
到了那時,呵,除非祁唸的爸媽瞎了,認不出祁唸的樣子了,不然,那會就是她被拉到大庭廣衆,面對所有斥責怒罵的時候。
那種場面,真的想想就讓人頗有些不寒而慄。
冷不防的打了個寒顫,莫名的扯脣無聲的笑了笑,時淺伸手摸了摸她的臉。7K妏斆
“小心腳下。”
女助理幫時淺提着裙子,有看出時淺心不在焉,適時的開口向她貼心的做着提示。
“今天要做新娘子,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啊?”
“……”
“我在新聞上看過的,慕總人長的特別帥。”
“……”
似乎還真是不知道這裏面的內情,這是女助理第一次同時淺有言語上的交流,時淺詫異的看了下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了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