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怡將電話搶到手裏的下一秒,慕子琛的人直接暈睡過去。

    以他彼時的樣子,可想而知,他到底強撐到了什麼地步。

    嘴角抿的發白,身上的氣息下沉,講真的,梁怡對電話那端的時淺有點不太理解。

    既然有在懷疑,何必非要爲了自己的一個確認,非要拖着自己愛的男人?

    時淺,她都不知道心疼人麼?

    還是說,在她而言,她的心情,她的想法,其實是凌駕在慕子琛個人安危之上的?

    要是那樣的話,那他們兩個人,在感情上,可不是什麼完整意義的雙向奔赴,而是單向的,只慕子琛一個人,對這份感情在意的過分。

    不過,等下她倒是也打算“補補課”。

    有點好奇,她不是很明白,既然這樣深愛,到底爲什麼,慕子琛會同時淺結束他們的婚姻。

    “子琛的狀況很嚴重?”

    “……”

    “他到底傷在什麼地方了?他在哪個醫院?”

    時淺在短暫的語塞後,很快開口向梁怡做着進一步打探。

    下意識的在心裏有做分析。

    直覺告訴時淺,這個時間,慕子琛身邊出現的女人,然後又是用方纔那種語調同她說話,那這個女人,極有可能是慕子琛的醫生。.七

    “慕總的傷情……”

    梁怡這會是想要直言相告的,可話到了嘴邊,她有意識到,一直以來,慕子琛都在同時淺避重就輕。

    饒是他承認了他有受傷,他也半分沒有想要將具體情況告訴時淺的意思。

    所以,臨時改變了想法。

    儘管不完全瞭解慕子琛到底爲什麼隱瞞,可至少,梁怡不想在這件事上進行什麼“破壞”。

    再說,之前在這一塊,她也有過注意。

    既然一開始的時候,她有機警的做出一定迴避,沒必要這會,她非要將一切悉數戳穿。

    “還好,只是需要休息,時小姐,畢竟他受傷了,我們不能用一個正常人的身體狀況去比照他。”

    “……”

    “不過,有些話,我蠻想說出來,給您點建議,當然,您願意接納我的想法,您可以聽取,不願意的話,您就當我沒說。”

    “……”

    “時小姐,我一直就在邊上,我有聽得很清楚,您對慕總的狀況十分懷疑,那既然這樣,我以爲,往後再有類似狀況的時候,出於對慕總身體健康的考慮,您的好奇心可以適當的收一收。”

    “……”

    “您應該知道慕總有多在乎您,爲了一再的安撫您的情緒,他方纔忍的臉都白的嚇人,他一直在強撐,您以爲現在他爲什麼沒有半點聲音,爲什麼沒有出來制止我,沒有繼續同你說話?”

    語氣不自覺的有點犀利,越往後說,梁怡便越有些咄咄逼人的架勢顯露出來。

    時淺確實在這一塊是有疏忽。

    這會,聽到梁怡這麼講,她全程一言不發,安靜的不行。

    有在後悔,真的有在後悔。

    閉了閉眼睛,時淺擡手在自己的腦袋上敲了一下。

    可能是有點鬼迷心竅了吧。

    雖然懷疑,可再向慕子琛提出疑慮的時候,她更多的,還是想要不斷的去聽慕子琛的否認。

    然後,很矛盾的,他否認了,她又覺得他是在說謊。

    這會的時淺,整個人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矛盾體。

    “時小姐,我沒有要責怪您,同您追究責任的意思,這這種事也不該由我來做,我只是單純的給您建議。”

    過了幾秒,沉着嗓音,時淺認真迴應。

    “我知道,對不起,這次的事的確是我有問題。”

    時淺態度誠懇,儘管隔着電流,梁怡卻依然感知的相當清晰。

    這下,反倒是梁怡又有點不知道該怎麼接。

    因着在她的預計當中,她以爲,時淺是會不滿,是會斥責她的。

    畢竟,沒有誰喜歡被人說教。

    她的身份,又僅僅只是個慕子琛的私人醫生。

    “您是子琛的醫生,對吧?今天下午的時候,您就跟他在一起,是不是我們此前還通過一次電話?”

    “……”

    “我想問下,您有看到,他這個傷到底是怎麼來的麼?還有顧小姐,顧小姐的事,她的傷,現在怎麼樣了?”

    顧溪麼?

    梁怡有點被時淺問住了。

    下午的時候,她的注意力全部都在慕子琛身上,有關於顧溪的事,她壓根沒有分出半點精力。

    是了,顧溪怎麼樣了?

    此前她給顧溪包紮傷口,雖說顧溪那個傷是死不了人,可一直就那麼拖着,那顯然也不行。

    之前救護車到的時候,她模糊的記得,好像顧溪有跟出來的。

    “醫生?”

    梁怡突然的沉默,讓時淺的一顆心再度懸起來。

    壓着調子,她再度爲自己刷起存在。

    “我也不是很清楚,這樣,我現在出去問一下,顧小姐的話,她的傷其實也還好,但她的人,我的確是忘記關注留心了。”

    “……”

    “再有,慕總的傷是怎麼來的,這個不是我不告訴您,主要是時小姐,我過去的時候,慕總的傷就已經存在了。”

    沒看到過程,可大致的一些狀況,梁怡腦補的出來。

    但在這點上,她仍然還是此前的那個觀點,這並不適合告知時淺。

    真的要談論,要了解,這還是留給慕子琛,讓慕子琛親口去同時淺講。

    呵,說起來,這要是等到慕子琛完全痊癒康復,那會他再去同時淺闡述,十有八九,還能換到時淺許許多多的感動。

    “醫院那邊,目前人多麼?我可不可以過來?等下我打這個電話,你會接麼?”

    時淺知道,她現在並不適合走動。

    可確實動了想要過去看慕子琛的想法,向梁怡進一步做着確認,時淺轉過臉看向窗外的夜色。

    “您想過來?慕總的電話目前是由我來保管,不過,要過來這件事,我以爲您還是不要自作主張比較好。”

    方纔已然表態要關注一下顧溪的下落,狀況。

    從病房裏走出去,長廊上,梁怡遠遠地看着一行人來者不善的向她所在的方向走過來。

    在當前這個方向,除了重症監護室,根本不存在其他的病房。

    幾乎不需要考慮,梁怡確定,這些人,根本就是衝着慕子琛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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