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着頭皮迎上去,梁怡很清楚,現下的她頗有些勢單力孤。
早知道會有這種狀況,她就該讓慕子琛的那些保鏢守在這。
這會,也不知道那些保鏢到底都去了什麼地方。
“慕子琛呢?”
還算是客氣,儘管語氣不善,可梁怡很慶幸,好歹對方沒有直接跟她動手。
畢竟要是強闖,她現下也沒什麼阻止的能力。
“慕總受傷了,他現在人還在昏迷當中。”
“……”
“自從手術之後,他從沒有清醒過,抱歉,我不知道您到底是怎樣的身份,或許,您可以同我說一下。”
爲了最大限度的保護慕子琛,梁怡說了謊。
沒辦法,這要是讓這些人知道慕子琛醒過,怕是他們等下會直接衝進去騷擾慕子琛,強行讓他清醒。
“沒醒?”
“……”
“呵,這種事,我以爲還是眼見爲實。”
顧父陰着一張臉,擡手朝身後的保鏢打了個手勢。
梁怡看見對方的手勢,頭皮繃的更緊,伸出手臂,很有些豁出去的擋住從顧父身後走出來的保鏢。
“這裏是醫院,我是這裏的醫生,保護病人是我身上肩負着的最起碼的責任。”
“……”
“抱歉,我不能允許您由着您的想法干擾病人的休息。”
“……”
“慕子琛是重症患者,他方纔在手術檯上剛剛撿回一條命,您眼下這種行徑,在我看來,這同殺人無異。”
腰桿拔的很直,擡頭,梁怡看見長廊一角的監控攝像頭。
就算是慕子琛的保鏢不在這,按道理,保安室裏的安保人員看到這一幕,那也該派人過來。
當下也真真是怪了。
對方這麼大的陣仗,怎麼護士都沒過來一個。
在他們往這邊走的時候,原則上就該有護士出面制止的。
“我奉勸您收斂一下您的行爲,若您執意要硬闖,那我可要報警了。”
“……”
“我們現在是文明的法治社會,有些事,可要三思而後行。”
有點拿捏不好到底該怎樣同來人交談,梁怡無心將對方惹火,但若說的不鹹不淡,顯然,她也沒辦法叫停對方的行爲。
坦白說,來人,無論是架勢,還是做派,都透着一股子徹頭徹尾的猖狂。
“呵。”
顧父聽着梁怡的話,低聲嘲弄的發出一聲短促的嗤笑。
“看不出來,你倒是很盡職盡責,慕子琛有一個新找的私人醫生,恐怕就是你吧?”
“……”
“怎麼,你還在醫院裏任職?”
眉心挑了下,很快整合了下已知的信息,顧父相當直接的點出梁怡的身份。
梁怡怔了怔,有點意外對方對她身份的掌控。
“我是顧溪的父親,顧溪今天在慕子琛那受了傷受了驚,身爲她的父親,我想,於情於理,我有嚮慕子琛討要一個說法的資格。”
“……”
“這應該天經地義,理所應當。”
顧溪的父親麼?
沒想到顧家行動會這麼快,可再多一細想,在這件事上,確實說得通。
但顧溪這個人,還委實讓人沒辦法捉摸。
可顧溪她到底是怎麼想的,居然在這會讓她的家人過來鬧。
“現在你可以讓開了麼?當然,你想要報警,我也無所謂,你儘管報。”
算是先禮後兵。
耐着性子同梁怡說了幾句,顧父擡手再度向保鏢示意。
之前被梁怡攔住的保鏢,到了這會,再度行動。
梁怡的手被一把推開,因爲保鏢的手勁太大,梁怡一度疼的白了臉。
“站住,你站住。”
局面分秒間完全失控。
在顧父的帶領下,一行人直接將梁怡反超。
一時間,原本擋在衆人之前的梁怡落在了人後。
“你們不可以進去,你們真的不能那麼做,有什麼話也不是非要急在這一時。”
“……”
“你們這樣是真的會鬧出人命,慕子琛的麻藥也沒有完全失去藥效,這種狀況下,你們到底要他說什麼。”
特別急的開口,不甘心的咬牙,梁怡一面拿出手機,一面從顧父身後往前追。
報警什麼的,若不是逼到極限,她並不想走到那一步。
因爲那樣的話,第一,等待需要時間,第二,慕子琛受傷的事,會無形中被擴大。
這終究不是什麼好事。
若能保密,梁怡還是想要儘可能將慕子琛受傷的消息捂住,按下來。
“顧先生。”
“……”
“我真的希望您能夠理智一些處理問題。”
走在顧父前面的保鏢,這會,距離重症監護室只有幾步遠了。
梁怡頭上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她的呼吸也說不出來的憋滯。
臉頰上有汗向下滑落,真的,梁怡都說不明白,爲什麼只是做慕子琛的私人醫生,她現下卻要遭遇這些事情。
在下午到晚上的這段時間,她的心臟起起伏伏,整個人都心驚肉跳的,半點不得安生。
“我說過了的,我一再的有在強調,慕總現在的狀態,他沒有辦法交流。”
梁怡的勸阻,顧父彼時恍若未聞。
狀況不好,那又怎麼樣?
就算是撕扯,拖拽,等下他也務必要慕子琛將今天他同顧溪之間發生的事說個清楚明白。
顧溪在顧家,在他身邊,從未有過今天這樣的狼狽,她也從未受過這麼嚴重的傷。
但凡想到顧溪頭上的傷,還有她慘白的臉,顧父的心就止不住的狠狠的攥起來。
有些東西,顧父或許可以忍,但現下,慕子琛觸及到了他心底的最低底線。
他不允許任何人傷害顧溪,他對顧溪的寵近乎於沒有原則。7K妏斆
當然,也正因爲如此,他之前纔會對慕子琛出手。
只要是顧溪想要得到的,顧溪的願望,他統統會不遺餘力的爲顧溪達成。
這次是慕家主動向他們顧家伸來了橄欖枝,是他們慕家主動要同他們顧家結親的。
在財力上,顧家的確不如慕家。
顧父承認,慕子琛他是今非昔比了。
可作爲顧溪的父親,他不會因此忍氣吞聲,他不會因此讓顧溪蒙受任何委屈。
尤其這委屈,似乎還來的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