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怡漸漸地多少有意識到,她現在做的所有的事,似乎全部都是無用功。

    已然放棄了對顧父做思想工作,將嘴角抿成一道筆直的線,她索性選擇繞過顧父,試圖再去同那個走在最前面的保鏢交涉。

    可終歸還是理想化了。

    沒有人理會她,沒有人在意她。

    彼時,除了眼睜睜的看着事態發展,梁怡什麼都做不到。

    保鏢的手,已經搭在重症監護室的門上了。

    “這是做什麼?”

    長廊一角,驀的,一道男人戲虐疏冷的調子響起來。

    新一波人出現。

    梁怡半眯了下眼睛,也不知道這會的來人,到底是敵是友。

    “顧叔,子琛今天動了大手術,以您在消息上面的靈敏度,這件事,您不會不知道吧?”

    “……”

    “呵,怎麼說,顧小姐也還喜歡他喜歡的不行,她還一直都是那一副非他不嫁的態度,您現在這種行事,真不怕子琛的身體出了什麼岔子?”

    “……”

    “關鍵是,顧小姐那邊,若是知道您做這種傷害子琛的事,我想,她也不會諒解您,甚至,還會跟您鬧騰起來吧?”

    席衍城現下帶着不少的人,他在說話間逐步向顧父走近。

    真是隻差一點,只差一點,他就徹底的來遲了。

    有點險。

    心底的情緒緊張,可在面上,席衍城將他的情緒,心事掩藏的滴水不漏。

    過分外顯他的情緒,心情,這並不會對事情的解決有任何推進,相反,情緒外露還極有可能對整件事起到負面的作用。

    在顧父身前四平八穩的站定,話鋒一轉,起先略微生硬的措辭,分秒間開始被席衍城用熟稔親暱的稱謂替代。

    “顧叔,我知道,溪溪也受傷了,這件事,晚些時候,我們再去同她詢問,但就事論事,我不認爲子琛會對溪溪動手。”

    “……”

    “我同子琛相交這麼多年,他從不是個會動手打女人的男人,再者說,現下,還不是子琛傷的更重。”

    “……”

    “他可是命懸一線,饒是現在,他也沒有度過危險期。”

    單手抄袋,平視着顧父的臉,席衍城全程邏輯思維極其縝密。

    顧父鼻息間氣息更沉了幾分。

    席衍城的話,並不能說是全無道理,可並不怎麼想要採納。

    在顧父而言,與其花時間去等,不如直接現下同慕子琛面對面,從慕子琛口中拿到最爲清楚明白的回答。

    只是,事情要按照他的意願往下進行,眼下稍微有些麻煩。

    席衍城帶來的人很多。

    說白了,語言溝通沒辦法達到共識,等下,他的人同席衍城帶過來的人,肯定是要發生衝突,是要交手的。

    將場面鬧到最難看,他若是能得到他想要的結果,那也值得,怕就怕,呵,最後兩敗俱傷,他的目的也沒能達到。

    “讓子琛休息吧,讓他好好養養他的傷,度過眼下這個坎。顧叔,這樣,我可以擔保,我保證,子琛醒過來,我會第一時間通知您,也會第一時間讓他務必給您一個答案。”

    “……”

    “溪溪的事,我瞭解,方纔我也有讓人去送水果,鮮花,您知道的,我對溪溪,一直以來,我……”

    摸了摸鼻子,欲言又止。

    席衍城故意的在帶着節奏,對顧溪的想法,他其實真的是早就沒了。

    可能感情這個東西,也是有些玄學吧。

    其實放在以前,他一直以爲,他會永遠喜歡顧溪,至少,他肯定會喜歡她很久。

    但事實上,說變就變。

    他的心思,眼下在時淺身上的都比在顧溪身上的要多。

    只不過,曾經對顧溪的想法,他不需要多加掩飾。

    眼下對時淺的心思,他卻是隻能在心底深埋。

    不合適表現出來,明確的是自己兄弟的女人,他現下這樣惦記,在席衍城而言,這都屬於一種背叛兄弟情義的行爲。

    “有關於今天溪溪同慕子琛之間的一切來龍去脈,席衍城,我絕對不允許有半點含糊,我必須要知道全部,要知道的清清楚楚,而且,我不想要等很久,我沒有那麼好的耐心。”

    “明白。”

    很快點頭,臉上賠着笑,席衍城在聽到顧父這麼說後,高懸着的心臟稍稍安放。

    “顧叔,子琛的身體素質向來不錯,只要給他一定的時間休養調整,我相信,他會很快恢復狀態,其實您要是不放心,您可以放一個人在這邊守着。”

    “……”

    “但我是真的可以保證,我不會在這件事上有什麼刻意的遮掩,而且說到底,這件事,那也不是可以輕易帶過的事。”

    顧溪的傷,縫了好幾針。

    後期若是處理的不好,一個不小的疤,肯定是要留定了。

    現下,席衍城不知道顧溪那邊有沒有考慮到這些,可不論考慮與否,以後,在這件事上,那都有的顧溪鬧的。

    所以,退一步講,顧父會表現的這樣過激,也並非沒有任何道理。

    冷哼了一聲,顧父暗色的瞳仁緊緊地盯着席衍城的臉,足足看了席衍城幾分鐘,他才勉強做了退步。

    長廊一角,電梯門開。

    慕時庭同樣帶着不少的人從電梯裏走出來。

    今兒個,這也算是特別的熱鬧了。

    席衍城聽到動靜,偏過頭看向慕時庭所在的方位,眉心本能中不自覺的蹙的很緊。

    方纔解決了一個顧父,這會,怎麼着,他這是又要解決一下慕子琛這個半路冒出來的所謂的親哥哥麼?

    關鍵是,慕子琛,慕時庭,席衍城實在沒辦法相信,沒辦法認爲他們之間會有什麼血濃於水的兄弟情。

    在同一時間,顧父也同樣瞧見了慕時庭的到來。

    他原本要離開的步子停下來,站在原地,他冷着一張臉,靜候着慕時庭的靠近。

    畢竟,很多時候慕時庭代表的不僅僅是他自己,他代表的更多的是他背後的慕家。7K妏斆

    顧父還是蠻有興趣知道,今天有這樣不愉快的變故,慕家,到底是個什麼態度。

    慕子琛是昏迷不醒,命懸一線,可慕家的其他人,還都好手好腳的,無災無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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