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應岱提議的倒是有夠乾脆。
從根本上,他完全杜絕了時淺同慕子琛的全部可能性。
“時臨,我是認真的。”
“……”
“如果你還有什麼其他的要求,你儘管提,我都會努力去做,我心甘情願。”
時臨手指在黑色的桌案上思忖的敲了敲,他聽着應岱一再表達誠意的話,眉尾上挑。
“你的想法,我同意。”
“……”
“財產上的事情,小應,其實你若是現在不提,我也不會對你有過多要求,在我來說,只要對淺淺的利益有一定保證,這件事,我就不會有太多擔憂。”
“……”
“你的人品,我是絕對信得過的,不過,若你真的願意做出這麼大的退步,真像你說的那麼心甘情願,那讓律師擬一份對淺淺有利的協議,事實上,我的確也不會拒絕。”
在時淺同應岱的事情上,時臨真心不認爲會有什麼意外。
同他嘴上講的差不多,時臨對應岱確實非常信任。
可有些東西,能有更多保障,沒誰會愚蠢的拒絕。
現下對時淺明擺着有利的事,時臨還蠻願意順水推舟的。
“當然,你若方纔只是一時衝動,呵,我也不會逼你,小應,我一直都有記得你對我的幫助,不論到任何時候,你對我的那份恩情,我不會拋在腦後。”
“這是兩回事,一碼歸一碼。”
倒是半分都不含糊,應岱聽着時臨的話,沒有一絲猶豫的利落表態。
“我說的話,都是我認真考慮過的,這樣,我現在就打電話讓律師過來。”
應岱直接當着時臨的面,拿出手機打給他的私人律師。
陽臺上,時淺憂愁感很重的躺在躺椅上。
瞧見庭院裏開進來了新的車子,她的眼底掀起一點波瀾。
似乎自打應岱方纔被她擠兌的離開後,時淺的心,就不怎麼平靜。
來自於女人的第六感,時淺覺得,她剛剛可能做錯了。
太激進了。
剛剛應岱雖然面上,一副大方君子,紳士到不行的樣子。
實際上,他心裏面想的是什麼,她根本不知道。
有些人就是面上越是相安無事,私底下騷操作,小動作也就越多。
在當下,有一個道理是很明顯的——她把應岱逼急了,對她沒什麼好處。
還有,時臨那邊,她自己的父親,也很有可能會因爲她的反抗,因爲她方纔忤逆,對她有什麼新的動作。
要知道,催眠的事,那就是一把懸在她頭上的刀,根本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直接掉下來。
時淺陽臺下方不遠處,律師模樣的男人,推開車門,從車上走下來,在他手上,抱着一個厚厚的牛皮紙袋。
會是什麼文件呢?
有點本能的心驚,鼓了鼓腮幫,時淺一瞬從躺椅上坐直了身體。
在房間內,短暫的躊躇了一會,擡腳,時淺幾步走向門口。
應岱眼下就在他們家,同時臨該是又在別墅的書房,那剛剛過來的男人,他應該也是要過去書房的。
只是,有點不太聽得到外面的動靜,鬱悶的吸了吸鼻子,時淺將身體更用力的往門板上貼。
她已經有在想,或許,是不是該將房門拉開一點縫隙。
這樣的話,她好能更進一步的對外面的狀況做些判斷。
在時淺猶豫的當口,門外,她等了許久的腳步聲,終於響起。
眼睛微微轉了下,又等了一會,時淺伸手將門板小心翼翼的拉開。
其實她還什麼都沒做,現下她沒必要這樣謹小慎微。
然而,終歸是心虛。
這讓時淺沒可能放開手腳。
伸長了脖子,向周遭看了又看,確認沒有傭人,時淺連着做了幾個深呼吸,躡手躡腳的從房間走出去。
書房門口,時淺屏着呼吸,手腳僵硬的做着偷聽。
可能算是上天有好心的要幫她一把。
剛剛走進去的,那個律師模樣的男人,他沒有將書房的門關的太嚴。
留有一絲餘地,而這絲餘地,眼下對時淺至關重要。
“應總,您要的合同,我爲您擬好了。”
“……”
“這份合同,您確定要籤麼?我以爲,您同時小姐眼下還沒有辦理結婚手續,這種事,可以不用這樣急。”
賀言在說話的時候,心存顧慮的看了一眼時臨。
當着時臨的面講,賀言很清楚,他這樣是蠻得罪時臨的,但沒辦法,他畢竟是應岱的私人律師,他需要爲應岱做一定的考慮。
“筆給我,我同淺淺是命定的姻緣,我求娶她的心是真的,這種合同,早一天晚一天,在我來說沒有任何區別。”
簡單的翻看了下手上的合同,應岱對賀言的話並不放在心上。
伸手,向賀言要着筆,很快,筆尖落到紙上的聲音響起來。
簽字了。
在將合同悉數簽好後,應岱將寫有他名字的合同擺到時臨面前。
“你看下,這是我全部的身家。”
時臨滿意的勾了勾脣,低頭,一頁頁翻看着合同上的條款。
“小應,我很感激你現在爲淺淺做的一切。”
“……”
“你放心,你今天提出來的要求,明天我一定照做,你的想法很好,讓你取代慕子琛在淺淺大腦中的全部記憶,這樣的話,纔可以將慕子琛那個人整個挖掉,讓他在淺淺心裏消失的一乾二淨。”
“……”
“不過淺淺黏起人來,還是有點嚇人的,她很小女人,到時候,你可不要不耐煩,應岱,她以後我就完全託付給你了。”
“……”
“你若是敢對她不好,這個,嗯?到時候,我真的不會客氣,不會手軟。”
算是點到爲止,時臨沒有再多說下去。
應岱看着時臨手上晃動的合同,表現的沉着冷靜,“自然,如果我負了她,傾家蕩產,一無所有,那是我應該付出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