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瞬間,時淺也算是想明白了。

    有些東西,她左右不了,不是她忍一時之氣就可以的。

    “呵。”

    擡手撩了撩散落在肩頭的長髮,時淺彎了彎脣,仰頭笑的諷刺。

    陸川的威脅,她是有在害怕,有在擔心的。

    可擔心了,又能如何?

    若陸川沒有很過分,她還能強行忍耐,抱着一顆息事寧人的心。

    問題是,陸川,他根本不留餘地,不留情面。

    不過,當然,他會這樣尖銳,時淺也能想的明白箇中緣由。

    “陸川。”

    “……”

    “如果你真的要說,那就去說好了。”

    “……”

    “抱歉,我沒辦法迎合你的惡趣味,我無法回答你的問題,我也不會回答。”

    時淺的迴應,有些出乎陸川的預計。

    在陸川的認知中,他以爲,他已經掐住了時淺的軟肋。

    時淺同時臨現下的相處極不愉快。

    在時臨身邊,時淺過的要多悽慘,有多悽慘,對此,陸川早已打聽的清清楚楚。

    而且,他也正在很好的做着親身體會。

    今天這樣出賣時淺的事,時臨都做的毫不猶豫,他怎麼還可能會對時淺好。

    坦白說,饒是站在一個局外人的角度。

    時臨對時淺的無所謂,他對時淺的差,陸川都沒辦法不去覺得顛覆。

    要知道,陸川是真真正正,曾經介入到時臨和時淺的生活當中的。

    以前的時臨,他對時淺雖說也有極強的掌控欲,時臨這個人,雖說一直都存在很強的目的性。

    但那會,他還是顧及時淺想法的。

    他替時淺做的選擇,儘管會有爭議,可對時淺,他總歸也有着一份好,有着一份親情,父愛。

    然而現在……親情的感覺根本蕩然無存。

    時淺只是時臨的工具,時淺只是時臨權衡利益,幫他獲得助力的工具。

    爲了利益,時臨可以讓時淺做任何事。

    “淺淺,你真的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

    “你知道,你現在這樣跟我說話的後果麼?還是說,你在以退爲進,你希望我能對你心軟,你希望我對你手下留情?”

    默了幾秒,戲虐的開口,陸川伸出手,作勢想要摸上時淺的臉。

    “別碰我。”

    嗓音冷厲的表示拒絕,時淺彼時開口的聲音,遠比她預計的還要大上不少。

    在說話的同時,將手擡起來,時淺防禦的將陸川的手狠狠地打開。

    “我當然知道我在說什麼,讓你對我心軟,留情,這種過分天真的想法,陸川,我不會有,我很清醒,我不會奢望,也無心將希望寄託在你身上。”

    兩個人離得近了。

    陸川帶給時淺的壓力感,也就更多了。

    他異樣的手臂,讓時淺的心臟隱隱的都翻騰起嚴重的不適。

    “呵。”

    陸川忽然開始笑的很大聲,甚至,漸漸地,他的肩膀,他的整個人都跟着明顯的顫動。

    “說的好可憐啊,淺淺。”

    “……”

    “你這樣講,我的心都要疼了,我做什麼了?何至於讓你這樣絕望?你只要撒個嬌,服個軟,淺淺,沒有什麼事是沒辦法商量的,你要相信,凡事沒有絕對。”

    整個人開始向時淺欺身壓下來,時淺那些言語,行動上的拒絕,儼然,陸川從未當做一回事。

    陸川現下的行事宗旨便是,他不需要知道,他不需要在意時淺想要如何。

    他只要由着他自己的心思,他自己高興,快活,那就夠了。

    時淺一瞬失去了行動上的自由。

    過分的接近,失去人與人之間的安全距離,漸漸地,時淺開始覺得,當下呼吸的空氣裏,似乎都帶着滿滿的禁錮感。

    “陸川,有話說話,我再說一次,請你離我遠一點。”

    “……”

    “你這樣,別怪我同你動手。”

    要是可以選擇的話,時淺是不想要同陸川之間鬧的太過激烈的。

    只是,她的警告,提醒,全部都沒有用。

    沒辦法,等了幾秒,瞧見陸川還是那麼肆無忌憚,時淺唯有把心橫起來,直接開始強烈的反抗。

    這幾天時淺沒有好好休息,也沒有好好喫過飯。

    所以,非常無奈的,到了這會,時淺發現她能用出來的力氣,非常的少。

    想單純的靠力氣,直接將陸川推開,儼然成爲一件非常不現實的事。

    不得已,時淺心思轉了下,只能在陸川有問題的手臂上做文章。

    開始着重去推他當初斷掉的手臂,因着這是時淺目前可以想到的,陸川唯一可能被攻破的弱點。

    “還真是殘忍啊。”

    陸川儼然察覺到了時淺的心思,調侃的開口,他的身體依舊極其用力的將時淺的人強壓在牆壁上。

    “淺淺,知道我的手廢了,你居然還要對我落井下石。”

    “……”

    “怎麼說,我會這樣,當初也是因爲你,這也是我愛你的體現,你怎麼可以,你現在怎麼能這樣對我。”

    “……”

    “想要看看麼?我的手臂,要不要我把衣服脫了,讓你好好看看,其實你應該看,應該知道。”

    “我不想聽你說這些東西,陸川,你究竟要怎麼樣?你可不可以離我遠一點。”

    時淺的背脊已經冒出了汗。

    暗中僵持,較勁太久,她的人漸漸有點虛的脫了力。

    然後,可能也是太用力了,又或者,有什麼力道沒使對,時淺覺得她的小腹隱隱作痛。

    “我不想怎麼樣,淺淺,我想做什麼,我要什麼,跟着我的思路走,你可以很容易找到答案。”

    “……”

    “別垮着臉,你要笑,笑給我看。”

    時淺對陸川已經厭煩到不行。

    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溝通不暢,時淺清楚,並非是什麼雞同鴨講,而是,陸川他存心,故意的。

    陸川今天出現在時家,說到底,爲的就是與她爲難。

    所以,他們兩個,永遠不會出現什麼相談甚歡的可能性。

    “時淺,笑,聽到沒有,我不喜歡你現在這種表情。”

    “陸川。”

    搖擺着頭,時淺依舊不肯被陸川觸碰。

    “淺淺,知道麼?你讓我有點看不懂。”

    “……”

    “你都跟了多少男人,你都爛成什麼樣子了,做什麼,還要在我面前裝什麼貞潔烈女,大方點,嗯?有些事,做的恰到好處,那是一種情趣,做的過了,那就是裝,不會讓人覺得有趣,只會讓人倒足了胃口。”7K妏斆

    陸川話音剛落,他手上的動作,即刻變得過分。

    時淺心底裏警鈴大震。

    原本,她沒有想過的可能性,瞬時間將她整個人席捲,吞噬。

    “陸川,你做什麼?你想做什麼?”

    “……”

    “你是不是瘋了?這裏是我家,這是客廳。”

    嗓音尖細的叫起來,時淺的臉一瞬血色散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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