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問詢,時淺在今天,再度重新經歷了一次。

    氣氛遠比之前要緊張,緊繃。

    坐在椅子上,時淺半低着頭,一五一十做着陳述。

    狀況很糟糕。

    即便不是法律專業,即便還沒有在尹承衍的別墅同律師有過實際有用的對話,在這一點上,時淺已然心知肚明。

    時淺不知道,昨天爲了帶她離開,尹承衍到底都做了多少努力。

    不過,無論怎樣的努力。

    現下全部付諸流水。

    在踏入警局的那一刻,時淺就知道,不,更準確的說,在她被從別墅帶出來的時候,她就完全清楚,她今天回不去了。

    她同陸川的事,在網絡上鬧的那麼大,社會影響那麼差。

    她怎麼可能,還能沒事人一樣的在外面隨着心思生活。

    眼下盯着她的,早就不是幾個人,而是千千萬萬,無數人,無數雙眼睛。

    讓人壓抑的問話結束,同辦案人員走在長廊走道上。

    迎面,時淺看見了黑着臉,大步向她走過來的時臨。

    事情發生這麼久。

    時臨倒是一直都沒有給過她消息。

    應該是沒有吧。

    有幾秒的猶豫,時淺在腦袋裏搜索着信息,想要做一個確定。

    給她來消息的,實在太多了。

    那些騷擾信息,騷擾電話,讓她有些沒辦法做更精準的判斷。

    “逆女。”

    “……”

    “啪。”

    猝不及防,時臨伸手,一個巴掌打在了時淺的臉上。

    好在勉強算是有幾分提防,在時臨動手的時候,時淺有往後退的動作。

    這使得,時臨的巴掌,有部分力道無形中被化解。

    不算很疼,只是……臉上火辣辣的,時淺不確定是被打的,還是因爲難堪。

    她的親人眼下都這樣對她,她還能指望外人怎麼對她?

    “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

    “……”

    “時淺,我的臉真是徹底被你丟盡了,你同陸川,你們兩個以前在一起的時候,你很開心,不是麼?”

    “……”

    “那個時候,你心心念念都是他,你如今這樣,你讓我怎麼跟他爸媽交代?你知不知道,陸家夫妻受到了多大的打擊。”

    時淺擡頭,伸手將擋在前額,亂掉的頭髮撥開。

    講真,時臨在這會的話,她有點不知道怎麼理解,她不會理解了。

    陸父陸母受到打擊,那難道她就不受打擊麼?

    對她來說,這是飛來橫禍。

    從頭到尾,不是她在招惹陸川,明明都是陸川在招惹她。

    這個時候了。

    一個不小心,她是百分之百要坐牢的。

    時淺不懂,爲什麼到這會,時臨還是沒有半點要幫她,要護着她的意思。

    就算他不護着她好了。

    起碼,他是不是也不該落井下石,他是不是不該站到陸家那一邊。

    “你說話。”

    “……”.七

    “時淺,你這麼看着我做什麼?你想看什麼?你被關起來也好,這樣,也讓你有時間好好地反省反省。”

    一副還在震怒當中的樣子,時臨對時淺的反應,態度,明擺着不滿。

    時臨訓斥否定時淺的又說了幾句,很快,時淺被辦案人員帶離。

    嘲弄的無聲扯脣。

    時淺覺得現下的她,滑稽又好笑。

    直接進了看守所。

    習不習慣,適不適應,對時淺來說,她現在都要習慣,都要適應。

    只是,還是蠻意外的。

    時淺沒想到,時臨居然會讓律師來看她。

    略微有幾分猶豫,時淺在質疑,懷疑當中,最終還是選擇帶着希望走出去。

    這種大是大非面前。

    時淺總覺得,時臨不該,真的不該那麼決絕的對她。

    儘管,此前她見識過太多,時臨對她無情殘忍的一面。

    “時小姐。”

    出現在時淺面前的是一名上了年紀的律師。

    簡單的同時淺打了個招呼,很快,律師開門見山,直入主題。

    “時總讓我過來的。”

    “……”

    “您的案子我看過了,比較難,在某種程度上,過高的社會關注度,這對您來說是非常不利的。”

    “……”

    “我想,陸家那邊,應該也是考慮到這一層因素,所以,纔會將您同陸少的事放出來,實行網絡審判。”

    “……”

    “現階段,恕我直言,您非常的被動,截止到目前爲止,沒有人爲您說話。”

    完全性的一邊倒。

    所有的人,全部都是站在陸家,陸川那邊的。

    只是不知道,出現這種局面的原因,到底是水軍的引帶,陸家暗地裏的操控,還是……真的人心之所向。

    “時小姐,不知道這種情況,您是怎麼看的,您有怎樣的想法。”

    “……”

    “您有什麼想法,不妨直接告訴我,我會參考您的看法,決定辯護的方向。”

    “……”

    “當然,在爲您辯護之前,時總還需要您做點事,時總同尹總的合作,時總希望您儘快讓尹總簽署合同。”

    合同。

    時淺聽到這兩個字,眉尾挑了下。

    有點敏感,她沒想到,都這個時候了,時臨,她的父親,還在心心念唸的想着合作的事。

    “我爲您辯護的前提是要您解決掉合同的事,時總說了,這件事,拖得也有點時間了,該畫上句點了。”

    “……”

    “尹總確實也有在爲您的事情在外奔波,可你們之間,終究是一種脆弱的關係,你們兩個並沒有實質性的利益牽扯,你們沒有結婚。”

    “……”

    “時小姐,您真正可以依仗的是時總,是你的父親,並不是尹總,說句難聽的,今天尹總願意爲你赴湯蹈火,明天,可能他就會喜歡上其他的女人,畢竟,沒有哪個女人會像你一樣的……麻煩。”

    麻煩兩個字,律師在說到的時候,脣畔聚起一抹非常刺目的笑。

    時淺不好界定,那到底是不是嘲笑。

    可那種笑,她能確定,絕對不是友善的。

    “時小姐,我同您說了這麼多,怎麼樣,您能現在給我一個準確的答覆麼?還是說,我已經講得這樣明白了,您還是想要考慮?”

    “……”

    “您同時總,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時總的公司發展順利,這對您來說是好事,百利而無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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