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如果說出來,有什麼解決辦法,那或許也有說出來的意義。
可像時淺現下心裏面想的,她想提出來的問題。
說出來,並沒什麼解。
但確實有點憋不住了。
有些東西,這其實是時淺昨天便想到,她想要同慕子琛說的。
“子琛。”
“……”
“你說海城那邊,現在會是什麼樣子?”
“……”
“顧溪那邊,還有慕家,他們應該都找你找瘋了吧?”.七
慕子琛聽着時淺的話,嘴角不緊不慢的彎了彎。
“你這樣鄭重猶豫,我還以爲你想說什麼,就這個?”
“……”
“找瘋了還不至於,不過,被氣到要死,這種可能性倒是不少,沒能算計到我,還被我反將一軍,老爺子那邊,估計會很窩火。”
雙臂交疊,慕子琛將身體微微前傾。
“說起來,這次我真的就是險勝。”
“……”
“在老爺子眼皮子下面有小動作,藏心思,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還是需要感激顧溪的。
要不是有顧溪在,要不有顧溪可以拿來當擋箭牌。
慕子琛自認,很多事情,大概不會進展的如此順利。
“那……他們……”
猶豫中,下意識的,時淺拉長了說話的語調。
“放心,別怕,他們找不過來。”
“……”
“你能想到的可能性,我都想到過,淺淺,我有應對,也早有準備。”
安撫着時淺的情緒,慕子琛存心將話說的很滿。
即便有擔心,有不確定。
“子琛,之前陸川的事,那個給尹承衍提供線索的人,那個放出陸川活着消息的,還有那個……”
時淺的話,不等說完,便被慕子琛接過去了話茬。
慕子琛已經知道,時淺想表達什麼,想問什麼。
“都是我做的。”
擡手,慕子琛颳了刮眉心。
撇了下脣,聲音冗沉。
“陸川背後的人是顧溪,他們兩個人,私下裏陰謀算計,總的說來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
“當然,最開始的時候,我也沒想到陸川是在詐死。”
“……”
“他還蠻可笑的,一次又一次,論耍心機,玩手段,他就沒有在我這佔過便宜,然而,他偏偏還總是想要嘗試。”
嘴角噙着的笑諷刺意味極重,提及陸川,慕子琛只覺得蠢到無可救藥。
“這下好了,讓他同顧溪,他們兩個人窩裏鬥。”
“……”
“我倒要看看,他們打算如何收場,與其花精力時間來找我,或許,顧溪現下更應該關注的人是陸川,陸川若是將她供出去,她可就要蹲進去,付出法律的代價了。”
“……”
“顧家再怎麼有關係,那也做不到一手遮天。”
時淺心裏的疑惑,正在逐個自慕子琛口中得到答案。
靜默了一會,時淺很快,拋出又一個問題。
既然在談這些事情了,那麼,在時淺來說,她便要抓住這個機會。
有什麼不確定的,她都選擇在當下拿出來,將一切攤開在明面上。
“子琛,那應岱呢?”
“尹承衍之前同我說,應岱的公司突然就破產了,這個是不是你做的?”
這次沒有馬上回答時淺。
隔空同時淺對視,慕子琛挑了下眉,聲音散漫低醇。
“如果我依舊說是,淺淺,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可怕?”
“……”
“淺淺,你會不會認爲我過分陰謀算計?”
“……”
“我很在意我在你心中,到底是怎樣的形象,坦白說,若是被你扣上這樣的帽子,那對我而言,實在不是什麼值得開心的事。”
“唔。”
咬了咬脣角,時淺調整了下坐姿,腦袋否定的搖了搖。
“我沒有那麼認爲,子琛,我不會覺得你可怕。”
慕子琛即便是陰謀算計,在時淺看來,他也是被迫的,他是被動的。
若不是局勢所逼,時淺並不認爲慕子琛會在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上浪費時間。
似乎在時淺這,已經要到了想聽的答案。
又笑了下,掀了掀脣,慕子琛再次開口。
“那我現在回答你,是。”
直接承認了,慕子琛挺了挺背脊。
“不過,應岱對我的設計,怎麼說也給到了我幫助,所以,我留了餘地,我就只是讓他破產,其他的,我什麼都沒再對他做。”
“……”
“原則上,以他對你的騷擾,又或者,單單以他打你主意,對你動心思這一點,我想要做的,就不可能僅僅是要他付出金錢上面的代價。”
真的是慕子琛。
時淺眼睛眨了下,並在同時吸了吸鼻子。
這是她意料之中的答案。
要知道,早在最開始聽說應岱破產,她就有隱隱的覺得,這事……同慕子琛多多少少存在些關係。
呷了呷脣瓣,又過了幾秒,時淺提出最後一個問題。
“那綁架我的那個男人,就是昨天晚上,同你說話的那個。”
“……”
“子琛,那個人,到底是不是霍家的人?”
“你說霍震庭?是,你認爲的沒錯,他的確是霍家的。”
“……”
“並且,他現在是霍家實際的掌權人,這個人,同你新認識的朋友在一起,那個女人,我記得叫寧清夏,對吧?”
這樣的話,一切全部都能對上了。
時淺心底思忖的想着,怪不得,她會覺得那男人的聲音耳熟。
還有,那一天在電話裏,霍震庭突來的熱情,關切,呵,那很反常的行爲,現下,時淺也有了答案。
“我沒想到你會同霍家的人有聯繫,在以前,我從未聽你提起過。”
脣瓣掀了掀,時淺說話間,將最後一塊煎蛋放到嘴裏。
聊天聊的差不多了,好一會沒喫東西,時淺的肚子,正在對她發出飢餓的提醒。
“我同霍震庭也是近期纔有的交集,談不上熟,僅僅是利益的牽扯。”
在霍震庭的問題上,慕子琛講的簡單。
生意上的事,饒是他說的再怎麼詳盡,時淺也不見得能夠理解。
然後,在慕子琛看來,這件事,也不必要做什麼仔細的交代。
“你新認識的那個朋友,她應該同霍震庭比我要熟上很多,至少,據我所知,霍震庭以往從未在身邊留過女人,她是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