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賀久亮的經驗來判斷,這個年紀的患者只要有點轉移,手術做了等於白做。再說這個患者腫瘤體積不能說大但絕對也不小了,快3釐米了。

    癌症初期發現最好是控制在1釐米以內,1釐米以內的腫瘤侵犯其它器官的可能性極小,五年生存率極高。但是在國內,要發現這樣的早期腫瘤太難了。國外發現的比較多,國外確實在癌症早篩這方面比國內強。

    非極早期的腫瘤,患者難,醫生難,結果悲。在胰腺癌這個病上更顯突出了。因爲胰腺癌的針對性藥物根本沒有。恰恰癌症發生轉移後拼的是藥物不是單純手術了。

    所以謝婉瑩一開始和陶智傑提出藥的問題正是考慮到這點。

    無奈之下只能靠手術醫生在手術方面再拼一拼了。

    “可以做。”宋學霖腦子裏結合現實所見到的情況計算完畢,做出了主刀的判斷。

    “什麼?”賀久亮快以爲他耳朵聾的了,自己剛說的一堆這小子一句話都沒有聽進去。

    “做個切片。”宋學霖決定可以做,再來術中病理切片等待病理科的快速報告出來確定手術範圍,等於是全盤否認了剛賀久亮的建議,間接表明這個患者的情況不是賀久亮認爲的最嚴重。

    “你認爲病理結果會相對較好嗎?”賀久亮聽出了言外之意問。

    “不是我,是謝醫生認爲的。”宋學霖實話實說,“我們是一個團隊。”

    好傢伙,新人自己組團打怪了。賀久亮哭笑不得,轉頭問謝婉瑩:“你怎麼說的?”

    謝婉瑩老老實實回答前輩的話:“如果是年輕女性患者,胰腺實性假**狀腫瘤比較常見,她恰好腫瘤位於胰尾。胰腺實性假**狀腫瘤哪怕惡化爲癌,屬於惡性程度低的,而且,侵犯的話只是轉移到了腹膜上比較多見。只要手術切除得乾淨,生存期較長。“

    “患者的ct好像不太像是這個癌。”賀久亮記得ct上的顯示對腫瘤的惡性性質預判並不太好,爲此,一開始陶智傑擔心患者得的是惡性程度極高的胰母細胞瘤。

    “胰母細胞瘤的話,多見於兒童。”謝婉瑩補充。

    前世作爲病理科醫生,對這兩種癌的病人羣體比較清楚。可能有過跨年齡段的罕見病例,但是少到可憐。

    “況且她的消化道症狀許久了,胰母細胞瘤的話,進展很快的。”謝婉瑩再說,“不如說她這個癌細胞是近期良性惡化的結果。”

    賀久亮一面思考她的話,一面再問宋學霖:“你決定採取她的意見?”

    前輩的壓力是有的。感覺謝婉瑩的分析似有道理,但是無法有明確證據確信,所以只能是:“等病理分析出來。”宋學霖沙啞的聲色裏嗑出這串字,顯出他在手術中過於冷漠的冷靜色彩。

    瞧瞧這兩個新人第一次主刀一助搭配自己主導手術,好像裝得挺正經的。賀久亮在旁站着,想靜觀後續了。

    手術間門譁一開,陶智傑如約回來了。刷手,穿上手術衣,參與到了術臺上進入總指導狀態,他先問問探查結果:“情況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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