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賀久亮給他報告時有所保留,“他們認爲腫瘤可以切除,準備術中做病理分析再進一步確定手術方式。”

    兩個新人信心很大。

    賀久亮繼續說:“他們懷疑是交界性腫瘤。但是,腹膜有轉移,要切乾淨不容易。”

    癌就是癌,不管是不是惡性程度低的癌,沒切乾淨放任的話,是會復發和致死。

    “你們覺得能切乾淨嗎?”陶智傑親口再問問兩個新人。

    手握腹腔鏡的宋學霖,口罩外的眉眼瞥了眼對面的謝婉瑩。

    他這眼神什麼意思?陶智傑和賀久亮想。

    主刀認爲能否切乾淨要靠一助而不是自己?

    賀久亮直接再問主刀了其實是提醒主刀:“要切乾淨的話,是不是脾臟一塊拿掉?”

    只要是醫生都認爲有機會應該對癌細胞來個徹底清掃趕盡殺絕。

    脾臟單獨拿掉的話對患者的生存來說並不是很大影響。相反,留下來有癌細胞的話,反而對患者的生存期有致命影響了。況且,胰尾位置挨着脾臟,脾臟轉移難免發生。

    只是這個如果是惡化程度低的腫瘤,醫生是可以嘗試儘可能保留住脾臟的。脾臟是人體最大的免疫器官,具有抗感染和抗腫瘤的功能,對患者術後的後期恢復以及繼續抗癌作用很大。

    考慮保脾的話,手術估計比切脾難做,涉及到分離脾動脈脾靜脈這樣的大血管。

    保脾最好是把脾的動靜脈一塊保住,否則引起脾梗死的可能性很大,最後需要再二次開刀摘脾的話不如一開始不保。

    最重要的是看手術醫生的技巧和判斷了。

    對於這個問題,宋學霖的眼再瞟了瞟對面。

    賀久亮再度抓到他這個眼神,批評他:“你做主刀你瞧一助做什麼?是不是認爲她不行沒法配合你?你可以開句口,陶老師可以讓換人。”

    這傢伙應該是自己剛畢業,可能在北都見過同類手術但是不熟手所以心有膽怯。賀久亮想。問題看個實習生幹嘛。謝婉瑩只是個實習生,手術經驗更少應該沒參與過這類手術,手術步驟都摸不清楚能幫上什麼忙。

    再看陶智傑,站在謝婉瑩身邊溫溫的雙眼審視番小師妹的手:左手抓分離鉗右手抓吸引管,儼然當一助有點兒老練之姿,和上回在扶鏡手上的表現大略相同,壓根不像一個啥都不懂的青澀小姑娘。

    不過,扶鏡手可以跟着主刀跑。一助不一樣,關鍵時刻要頂主刀的某些位置的。譬如大出血的瞬間,主刀忙不過來,一助必須在致命時刻發揮神助攻的作用。

    挑個好用可靠的一助,向來是主刀心裏頭算計各種手術能否施行的要素之一。

    宋學霖再三望望一助的想法是可以理解的。

    換人可以嗎?陶智傑和賀久亮考慮的方向不一樣,結論是:估計不行。

    宋學霖畫的手術圖,邱瑞雲看不懂,傳給賀久亮,賀久亮一樣看不太懂。否則不會出現探查開始不久,賀久亮開口直噴這個手術不能做了。謝婉瑩堅持站在主刀陣營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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