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荀急了,“陛下可是忘了方纔之言?”
皇帝的面色不自覺的沉了下去,衆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食言。
早知寧荀會提這個條件,他方纔還不如直接賞他今日呢,何故現在多了這麼多煩惱。
皇帝語重心長,“寧愛卿,朕並非不想允你,可國事跟前,家事還是要放在一邊的,你這般如此,朕也很爲難。”
“可邊疆一切穩定,臣只有一個心願,不過是想要家人團聚罷了,臣已經老了,多年不見幼子,這種心情誰能體會?”
“寧愛卿,你莫急,”皇帝沉吟了片刻,目光落到了隊伍前頭的池雲錦身上,“雲錦,此事你怎麼看?”
太子今日身體有恙並未來早朝,雲錦是他另一個得力的皇子,他倒要看看雲錦遇到這種事該如何處理。
一是爲國盡恭盡倅的大將軍,可,唉……
若是那般草率的搏了寧愛卿的心願,恐會讓老臣寒了心。
池雲錦上前一步,偏頭對上了與寧荀那着急萬分的目光對上,他斟酌了片刻。
“父皇,兒臣以爲,應當允了寧將軍的心願。”
此話一落,寧荀懸着的心總算鬆了一半。
可朝廷之上就不安分,不少人低頭竊竊私議,可無人敢當出頭鳥。
笑話,寧家如今風頭正盛,他們可沒有青家那樣子的底蘊去跟寧家公開對抗,即便心中再怎麼不願寧珂隕回來,可卻一字半句都說不得。
青海呈在一旁低着頭,不語,可是那捏着牌匾的手已然漸漸發白。
池雲錦收回了目光,繼續道,“當年寧少將小小年紀便出使邊疆已是難得,這麼多年過去靠着一己之力爬上了少將的位置守衛邊疆與家人兩隔,可謂是功勞與苦勞並行,現如今邊疆已穩定許久,父皇倒不如趁着此次寧將軍愛女幾竿之宴將其請回來,也好了了寧將軍的心頭之願。”
“至於邊疆那邊,”池雲錦語氣頓了頓,“既然邊疆已然穩定,倒是可以喚個得力之士前去更替寧少將的位置,部落被打壓數年,想來是不敢隨意輕舉妄動的,父皇如此,也可鍛鍊他人的能力。”
“確實,”皇帝心動了,一隻手搭在龍椅之上有規律的敲動着,“如今年少有爲的人大有人在,一直呆在京都得不到磨鍊許是會讓他們少了幾分血性,雲錦,你的這個想法不錯!”
心頭之事被解,皇帝哈哈大笑,看着池雲錦的眼神止不住的滿意。
果然,他膝下之兒無一不是凡品。
天佑他朝陽啊。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寧荀心裏的大石頭總算落地,看來珂隕回來之事,十有八九是穩了。
有人歡喜有人愁,滿朝廷之上,很明顯,愁的人更多。
“不知雲錦可有什麼好的良人推薦?”
池雲錦微低下了頭,掩蓋去眼中一閃而過的精光,“兒臣心中確有一名人選。”
“去年在軍營裏一舉得籌的包衣護軍參領,左覓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