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衝也不是個愛追究的性格。
因此，即便二人不明白爲什麼秦風查看屍體還要別人出去，但還是照做了。
秦風看看房間裏沒人了，掏出鈴鐺，走到那三具屍體跟前，隨意挑了一個，掀開了白布。
饒是秦風早有準備，也被白布底下的屍體震撼的不輕，駭然連退三步。
白布底下，屍體焦黑，五官都糊了。僅靠眼看的話，是男是女都分辯不出來，徒有個人形。
秦風穿越來此，屍體也見過不少了，還有些人就死在他眼前，可死狀如此慘烈的，還是頭一遭看到。
白布蓋着的時候，焦糊的味道都很濃厚。
這一掀開就更別提了，除了糊味，更夾着屍體特有的一股難以名狀的味道襲來。
臉上蒙着的麻布形同虛設，秦風只吸了一口，就覺得腹內翻江倒海，喉嚨更是一陣陣犯嘔。
他覺得今天在客棧喫的各色菜餚，都在爭先恐後的往喉嚨上竄。
“嘔、嘔……”
秦風感覺想吐，匆忙跑出了停屍房，扶着牆嘔起來，一下接着一下，嘔得他腦子都疼了。
萬坤明立刻上來給秦風敲打後背：“大人，這是怎麼了？沒事吧？水！快拿水來！”
凌衝不屑地看了秦風一眼，扭頭走了，片刻之後，端了碗水過來。
秦風吐得雙腿發虛，肚子裏啥都沒了才漸漸停下，接過凌衝手中的水，倒進嘴裏“咕嚕嚕嚕”漱了漱口，吐了。
然後大口大口，貪婪地呼吸着外面的空氣——雖然外面也有焦糊味，但比起裏面來，已經算是空氣清新了。.七
休息片刻，秦風的呼吸漸漸平復下來，頭也沒那麼疼了，才扶着牆，漸漸站直了身子。
“大人……你這到底是怎麼了？”
“我沒事……大意了。”
秦風想起以前看刑偵類的電視劇，裏面爲了襯托主角牛逼，在比較慘烈的案發現場，總會安排幾個菜鳥去看眼屍體然後到旁邊大吐特吐。
他原本以爲那只是表現手法，一點都不真實。換了他上，一定不會那麼不堪。
現在他算是知道了，他錯了，那些菜鳥的反應根本就是沒演到位！
對於頭一次見到屍體，同時聞到屍臭的人，那種360度無死角的視覺衝擊加上嗅覺刺激根本無法抵禦！
“呵，看見屍體都如此不堪，如何破案？還自誇說是什麼辦案高手，實在言過其實。秦大人若是不行，索性早早跟知府大人回秉一聲，把這案子推了。可別委屈了自己。”
凌衝在旁說風涼話，一副瞧不起秦風的樣子。
秦風看了凌衝一眼，沒回應他，對身邊的萬坤明說：“去，多給我拿幾塊口巾……”
“哎。”
萬坤明直接拿了五條過來。
秦風一塊疊一塊包在了臉上，舉步又往停屍房裏走。
他何嘗不想推了這該死的案子？
可系統任務都接了，他沒法推！
再難頂，他也得頂住，再大的臭味，也不及他的小命重要。
秦風雙腿發軟，走路搖搖晃晃。
萬坤明上前扶他：“大人，我陪你進去？”
這拘魂鈴，除了秦風，就只有寧海縣的四名獄卒見過。
其他人一概不知。
秦風當初就用過那一次，那次之後，見識過秦風“審鬼”的四名獄卒，全都辭職不幹，然後過了幾天就離開了寧海縣。
據說其中一人，還得了場大病。想都不用想，一定是被秦風的手段給嚇壞了。
可惜秦風知道的時候，那四個獄卒早就不知道哪兒去了，弄得秦風想解釋一下，補償一下都沒機會。
那次之後，秦風就決定以後這玩意兒只能自己用，不能當着別人的面兒，免得嚇壞了別人。
他自己搖搖晃晃走進停屍房，重新走到那具屍體旁邊。
這次秦風心理上早有準備，鼻子上也裹了好幾層，聞見的氣味沒那麼濃郁了。
他掏出鈴鐺，衝着屍體晃了兩下。
“叮鈴，叮鈴。”
清脆的聲音響起。
上次這聲音過後，就有鬼魂狀的東西從屍體上飄出來了。
可這回……全無反應。
“嗯？什麼情況？”
秦風又晃了兩下，還是沒反應。
“這……鈴鐺壞了？”
秦風不禁皺起眉頭，拼命搖晃起來。
鈴聲不斷，但早就該出來的鬼魂卻始終不見。
“系統呢？你給的什麼破獎勵，不管用啊！有沒有售後？給修理修理啊！”
秦風在心中大罵。
【檢測中……道具狀態正常。】
“正常個毛線，我晃了半天了也沒見鬼魂出來。”
【拘魂鈴道具，是在確定屍體身份的情況下，才能模擬出鬼魂的道具。請確認屍體是否完整，是否能通過外形確認身份。】
秦風看看屍體的樣子，都燒焦了，五官完全沒個形狀，確認個毛線。
這怕是親媽來了都認不出。
“算了，換一具試試。”
秦風把白布重新蓋好，走到了第二具屍體跟前，掀開白布：又是一具燒焦了的。
第三具……也是燒焦的。
“再換！”
秦風把這三具死於大火的屍體給蓋上了。
可環顧四周，哪還有別的屍體？
“莫非已經封在棺材裏了？”
秦風琢磨着，開始挨個開棺。
棺材板都極爲沉重，好在他身具四牛之力，開個棺材不在話下。
可停屍房裏的棺材全被他扒拉了一遍才發現，全是空的，整個停屍房，就那三具燒焦的屍體。
不是死了六個人麼？
秦風納悶，把鈴鐺收起來，走出門外詢問：“凌衝，爲什麼裏面只有三具屍體？不是死了六個人嗎？”
凌衝眉頭一皺：“不知道。這裏不是我負責。”
他轉頭問當班的衙役：“秦大人說裏面只有三具屍體，怎麼回事？”
衙役聞言，似乎想起了非常恐怖的事情，瞪着眼睛回答道：“您還不知道嗎？其他屍體都、都被惡鬼吃了！不然仵作也不會被嚇得大病一場了。”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