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範姐使個眼色,於欽回到停車場上了他的黑車。
坐在副駕駛的高麗麗很忐忑,她焦急地問向男人:“她會沒事吧?”
“確定把張如君放的東西,都找出來了嗎?”於欽的語氣陰沉冰涼。
“嗯!總共三樣東西,但蠻值錢的!”低下頭,她的音量變得微弱,不解中又帶些怨。“爲什麼不提前跟小優姐說?有我爸爸給的資料,你可以阻止張如清的!”
當一個人,知道他的決定不該時,有的人反思修正,有的人則拼命找尋理由,去安慰懷疑與愧疚的靈魂!
高麗麗的話正撞於欽的矛盾,他的怒火,就在猛然間爆發。
“要不是提前發現,知道她將面臨什麼嗎?那個混蛋只能帶給她傷害!我要讓她知道,誰才能給她幸福?!”
“這樣做,你跟他們有什麼兩樣?”高麗麗反問。
“我是在救她!爲她好!”於欽的雙眼已被執着填滿,就像小時候他一心拯救被困的公主般。“把東西給我,你回餐廳,把範姐辭退!”
“於欽,不讓範姐說就是了?!”
“按我說的做!”
紅了眼的男人怒吼,高麗麗無奈地推門下車。盯着駛遠的汽車,淚水在眼眶打轉。“你的眼,只能看到她嗎?”
...
開到張家,於欽直接把汽車橫堵在張家大門口。下來車,彆着臂膀倚靠在車身。
“這怎麼能停車?趕緊開走!”
門內的人看清來人是於欽,便不再作聲,轉身進入院子。
“哎呦,是於家公子變低調,還是破產啦?還以爲是哪個不長眼乾的呢!”王蘭走出大門,吊着嗓子帶着不陰不陽的笑。“菁菁還沒下班,進來等啊?!”
“等她幹嘛?”於欽連頭都懶得回。“我找張如清!”
“對待長輩是不是太無禮?”她收起假笑,嘲諷道:“阿姨勸你,別跟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這不我家剛被偷兒光顧,小心引狼入室!”
“真正的偷兒呢是該受到懲罰!還是勸阿姨,好好在院子找找,興許是年齡大了,記憶減退,不小心丟在了某個角落!”
這時,下了班的張如清開車返回,按下駐停從車上下來。
“又來找妹妹嗎?怎麼不進去啊?”張如清調侃着走近。“我家你是最熟!”
“從來就沒找過你那個妹妹!”一臉鄙夷,他又轉頭向王蘭說道:“阿姨,趕緊去找東西吧!”
“你...”
“媽,你先進去!”
聽了女兒的話,王蘭彎着眼,暗罵着返回院子。
“有什麼話說吧!”張如清下巴高擡。
“我說過不能動她!你是不是忘了?”於欽表情淡淡,從口袋掏出密封袋,展示着三件首飾。“用這些可換幾年?夠狠!”
張如清一怔,隨即扯起冷笑。“我勸你跟她劃清界限,別因爲這些贓物,影響自己的名譽。”
“確實挺髒!沒關係,我這也有東西!”從車裏拿出檔案袋,丟向張如清。“如果送它到該去的地方,你猜,會怎樣?”
“這什麼?”
“黑漆漆的...漏洞!”他湊近了她回。“特地複印一份給張總送來,慢慢看!”
精緻的臉一陣抽搐後逐漸軟了下來,張如請扯起違心的笑。
“於欽,咱們兩家的關係,爲了一個毛小優不至於!”
“咱兩家沒關係!沒經過我的允許,就是不能動,毛小優!”
“沒有她你們才能醒悟!她就是勾人魂魄的狐狸精!”不顧淑女形象,張如清惡狠狠尖叫起來。“你知道嗎?於欽,我懷孕了,方文的!你說我還能怎樣?”
這個消息聽到於欽驚詫,短暫沉默後,點着頭笑了起來。
“果然是王八蛋!既然這樣,是該給孩子找他爹!”
狐疑地望向他,張如清彷佛不認識眼前陰笑的男人。“什麼意思?”
“換種玩法,怎樣?”擡起手臂向後一揮,於欽把手中的密封袋拋進院牆,朝她一笑。“你那麼聰明,應該知道明白我說的意思!”
點點頭,張如清恍然大悟,深吸口氣情緒恢復平靜。
“我們兩個並不衝突!”
“於欽!”張如菁回來看到於欽,便下車激動地奔來。“你怎麼來了?”
而他並未望她一眼,打開車門鑽入車內,發動汽車駛離。
“於欽,於欽...”她追喊幾聲,氣呼呼轉身質問:“張如清,你們說什麼了?”
並沒搭妹妹的話,張如清思索着開車進了院子。
站在原地憤恨地望着她的汽車,張如菁怒斥:“有什麼了不起的?張如清,別以爲撮合他們你就能如願,咱們走着瞧!”
江城最高端的會所,中雲老闆左擁右抱好不享受,還趁空向方文舉起酒杯。
“讓方總親自跑一趟,真是對不住!”
“哪裏話!協議是其次,多日不見,想與鄭總聚聚!”方文拉拉西裝,擡頭飲盡杯中酒。“鄭總隨意!”
“好酒量!咱們不醉不歸!”他爽快的飲盡酒後,向方文身邊的女人叮囑:“小美女,今夜可得幫我照顧好遠道而來的客人呦!”
“請鄭總放心,一定照顧好方總!”
美豔的女郎挨地更緊,摟着方文的臂彎,整個人貼了上來。
“不好意思!鄭總,回個電話!”抽離手臂走出包廂,方文揉搓鼻尖,竟不知自己這麼厭惡香水味。“倒了整瓶嗎?嗆死!”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已不記得這是今天,第幾次撥打毛小優的電話。心境從開始的憤怒到抱怨,再轉變爲此刻的心焦。
掛掉電話看看錶,已經快十一點。
“麻煩的女人!”
手機震動是王明治,方文沒好氣地接通。“人呢?先把她給我綁起來!”
“沒找到我怎麼綁啊?!”王明治上氣不接下氣回着。“醫院、餐廳,來回跑死我了!”
“沒找到?算啊!”他更惱。“天天掐的手指頭呢?算不出來,回去給你剁了信不信?”
“腳趾頭剁了也沒用!王阿姨說,下午出去就沒回來,打電話關機,餐廳的人也沒見!好好想想,她還有什麼親戚朋友沒有啊?”
緊捏眉心,方文來回踱着步。“蠢女人,一定又去幹蠢事!”
“啊?你知道在哪?”
“給我一步不離在醫院守着,等她回來爲止!”
結束通話,方文再也沒心思進到包間,給中雲老闆打去電話後走出會所。
知道從江城返程有班凌晨的航次,回酒店取了物品,便匆匆打車趕往機場。
好在離機場僅十幾分鐘的路程,作爲某航空公司的VIP客戶,他把證件交予工作人員後,在貴賓室等候安排。
皺着眉頭思忖良久後,又撥通電話。“喂!”
“還沒睡?”張如清的聲音溫柔甜美。“明天什麼時候回來?”
“我的行程你應該知道!明天先把合同送來。”
她沒有解釋,在電話裏輕笑。“親愛的,明晚,我去機場接你?!”
從這個女人的語氣中,他聽出了端倪,便不再繞圈子。“她人呢?”
“誰呀?”
“你知道我說的是誰!”
“親愛的,雖然我很瞭解你,也不見得事事皆知啊!”
“如果見了她,讓她安然無恙離開!馬上!”
那冷冽的命令,惹惱了電話裏的女人,瞬間變了語氣。
“什麼意思,方文?於欽找不到人也來問我要,她是不是有個磕磕碰碰,我都要負責?”
“不管什麼原因,動我的人,我就不會再念舊情!”
“方文!”張如清提高音量。“她是你的人,我呢?”
“這個問題我早就說過!有沒有她,我們之間只可能有公事。所以,跟她沒有關係!”
“那等你回來,我們好好談談好嗎?”
“談公事我隨時歡迎,私事,沒有必要!”
“是嗎?”張如清咯咯地笑着。“她的事算私事還是公事?”
“確實是你!”方文高挑濃眉。“衝我來,別動她!”
“這次可不是我動她!我也很遺憾,不過她該爲她行爲負責!潛入我家,偷了我媽媽的首飾,你知道價值多少嗎?!”
“張如清,不用跟我講這些!”手握成拳,他臉龐凝成寒霜。“你想怎麼樣?”
“親愛的,我能怎樣?她做的事,自然有法可依!”
“她在哪?”
“當然是她該呆的地方!”
“我會請最好的律師!”
“再好的律師,也不過是三年到十年的問題!擅闖民宅或入室盜竊幾字之差,可是相差千里。方文,媽媽最聽我的話,如果可以,我很想幫你勸勸!當然,這也要看你願不願意爲她付出?”
“威脅!”方文點點頭。“張如清,跟張氏的合作,到此結束!”
“工廠已經這樣了!大不了答應東天,我想也不會有更壞的結果!”張如清溫婉一笑。“太晚了,早點睡!親愛的,有什麼事,回來再說!”
慢慢放下手機,方文想象着她現在的處境,除心疼外,更擔憂她會吐出油料之事。
翻開通訊錄,撥通電話。“喂?羅非,方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