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心悠離開方文的前懷,他慌忙將人兒拉回。
“心悠!你去問他能承認嗎?既然你想通了要給毛小寶機會,就當這事是假的。但老公這是給建議,並不是阻止你,如果你真想去,咱倆一塊去!”
她思量着垂下臉龐,肩膀又哭到輕顫。“方文...”
“哎呦...眼淚流不盡吶?!”他揚起嘴角又將多淚的女人擁緊,深嘆口氣。“徹底完了...”
“什麼...完了?”她哽咽問。
“心悠現在這麼聽話,有事先來找老公,往後更得拼命寵了!恃寵更驕,再吵架我豈不是更沒面子?”
“我又沒奪你面子,是你自己非要糾纏!”
“我知道,這叫報應!”他仍對在東越的遭遇耿耿於懷。“這間辦公室外頭,曾經有多少女人被我堵在前臺!你比我狠,我連前臺都沒能進,直接被拒之門外。最氣人的是,我還是老闆,還有比這更沒天理的嗎?!”
“是在抱怨我嗎?”
“你是上天派來治人間禍害的仙女,功德無量!”
“我是來渡劫的!”
她晃動小腦袋,在他衣襟上蹭着淚水。
他暖心暖肺地捧起小臉龐,在她脣邊輕吻。
“別挑火!問你個問題,如果讓你選擇在這座城市的任何一個地方安家,你會選哪?”
“我不想要房!”
“先告訴老公,有沒有特別喜歡的地方?”
她站直身走向落地窗,外頭華燈初上,滿目的璀璨美極了!
“嗯...如果非要選,我會選...我以前的小家。”
她觀風景,他倚靠在窗邊看她。
“有太多環境好的物業,爲什麼要選破舊的老工房?!”
“因爲,我喜歡!”
他點點頭,拉起她的手向外走。
“到時間了,下班約會。”
“方文...”她反手拉住他,輕垂臉龐羞答答地欲言又止。“我...”
“別說!”他笑笑。“老公知道!”
“啊?你知道什麼?”
“先跟我走吧!”
她嘟起嬌脣被他拉着走,不滿嘟囔。“知道?就這反應!”
半小時的車程,毛心悠窩在座椅睡地渾然香甜,直到汽車停穩還未醒來。
他解下安全帶,探身凝視輕撫她的臉頰,滿眼情深嘴角含笑。
“自從你這小東西出現,我的世界是你,你成了我的世界!”他掏出把鑰匙,圈上掛着那隻樹脂貓咪。“醜貓,把它留給我,我卻一次沒用得上。”
他湊上臉頰,膩在她鼻脣間一陣廝磨。
“醒醒,饞貓,喝酒啦!”
“別鬧,到哪啦?”
她呢喃着別過臉頰,將他的臉推開,意猶未盡地打個哈欠。
他下車轉到副駕爲她拉開車門。“下來!”
“哦...”
她眯着眼垂下雙腿,擡頭時才被這熟地不能再熟的景物驚楞。
這不是她曾經的家嗎?!
“怎麼來這了?”她望向漆黑的二樓。“房子都賣了,還來幹嗎?”
他牽起她的手往樓道走。
“賣了就不能來?”
“懶貓是不是想要老公抱上去?”
他俯下身子,準備來個公主抱。
“不不...說說,走吧!”
爬了幾段樓梯,二人來到房門口。
方文煞有其事的在褲兜裏掏來掏去。
“找什麼呢?”她問。
“找把能開門的醜貓!”
“別鬧了,打擾人家!”她拽着他的手臂,活像幹壞事般心虛。“瞧,門鎖都換了!”
“誒,找到了!你是不是跟它一樣醜?”
看到那隻黑貓掛件她一愣。“怎麼還留着?咱們走吧,我怕!”
“噓!”他摟過她的肩,將鑰匙插進鎖洞。“看好了!”
“別...人家...”還沒等她說完,門鎖啪地開了,她萬分驚詫。“你...你又買回來了?”
他輕揚嘴角拉開房門。
“歡迎回家!去開燈,你熟!”
她摸黑進門找到開關。
啪嗒~瑩白的燈光耀亮小屋。
她環顧着寡淡的色調,簡潔的家居擺設。
“怎麼...好像沒變?他們應該重新裝飾過啊?”
她難言欣喜,驚奇地順走廊來到臥室。
一股沁人的花香撲鼻而來,陽臺上瑕淨的百合與火紅的玫瑰,在盎然的綠植中尤顯嬌媚。
小牀換了大牀,陽臺上的單人躺椅變爲雙人,旁邊的小桌擺滿各種酒。
她嘴角上揚漫步到窗邊,窗外的燈火依舊,一棟棟裏仍上演着百家故事。
或喜或悲、或打或鬧,他們從未停止,像她從未錯過。
“儘量還原!滿意嗎?”
他從背後圈住她的腰,陪她觀賞。
“什麼時候買的?還買回來幹嗎?”
“娶媳婦不得買房?前段時間買的,纔剛收拾好!”
“你不有房嗎?”她笑意更深。
“這也是我們的家,我們的祕密基地!等我們老了,真就住這!”
“這麼小,住不下!”她頓了頓,輕撫小腹。“就我們兩個,孩子呢?”
“大了誰還管他們?就老兩口!”他在她臉頰一吻。“餓了,煮麪?!”
“哦!”
她應着朝廚房走去。
方文躺進椅子,開了罐啤酒悠哉飲着。
沒過多久,毛心悠將兩碗陽春麪擺上餐桌。
“吃麪啦!”
“來了!”
他們像老夫老妻般自然,坐在不大的餐桌。
油亮紅湯麪如細絲,點綴兩枚青綠的小菜,幾碟醬菜兩杯溫水,尋常又簡單。
“老婆辛苦!”他迫不及待地挑起面絲送進口中。“嗯...比任何大餐更美味,每天都這麼喫!”
“天天喫,都會膩!”
“我不會!喫到老!”
他吸溜着喫地更加賣力。
“能不能過到老還不一定呢!離婚率多高!”
“就知道毛心悠不甘心!像你男人這樣的,到哪去找?”
她笑笑沒再說話,埋頭專心用餐。
小房內靜地很舒適,二人時不時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