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護女的王蘭,對大女兒中飽私囊的行爲亦有不滿。
“清清,你出事之後,你爸和我一直爲你的未來做打算,生怕你下半生受委屈!沒想到...你自己已有打算!你置辦房產媽媽不怨你,但知道我們搬出宅子,家裏有難,你竟然絕口不提!”
“媽,你知道我之前思維不清,對生活絕望,活着對我來說都是難事,怎還會想到那些身外之物?我打算出去後就接你們過去的!”
張如菁心裏很憋屈,搞到最後一無所有的是自己。
“要不是我查到,大姐,爸媽大概永遠等不到住你那吧?你的好搭檔秦時力把工廠禍害成這樣,趁在入股期間,將張氏的財務狀況摸地一清二楚,整理了一份材料威脅爸爸,這事你是知道的吧?你居然還與他聊了這麼久,不知都聊了些什麼啊?”
張運平眯起眼,等着大女兒的答案。
張如清陰狠地盯着妹妹。“誰告訴你的?”
“呵呵...你說呢?”張如菁放大招。“張如彬的事我不再說了,方家老爺子被誰刺傷的?是你吧大姐?居然冤枉親弟弟頂罪,害地張如君音信全無生死不明,張家絕後是不是你希望看到的?”
先後失聯的倆兒子是張運平心中的痛,聽到此話面色如豬肝,雙目裹火地射向長女。
王蘭體貼地連忙幫丈夫撫背順氣,幽怨的雙眼瞪着張如菁,試圖阻她繼續。
“蠢貨閉嘴!”張如清被接連攻擊有些疲於招架,駁斥道:“張如彬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
母親幽怨的眼神在張如菁看來那就是偏心,她不僅不饒,還要乘勝追擊。
“大姐別避重就輕啊!張如君的事要不要找方家老爺子對峙?”
張如清用餘光瞄眼激憤的父親,打算死扛到底。
“是方文教你說的,我看你喝了他的迷魂湯了!如果真是我,他們爲什麼不告發我?”
“大姐,還用我說透嗎?葉微林拿了你多少錢求得方家的諒解,擺平此事的?”
“一派胡言!”張如清不再與她糾纏。“爸,整件事都是方文乾的!他在建科模板上動手腳,抱死了產線程序!那份資料也在他手上,沈家夢卸任之時,連同張氏股份一起賣給了他!你現在把產線程序與模板發到廠家做鑑定,一定能找到證據向全越索賠,追究他責任!”
張運平仍閉嘴不語,雙眼通紅地緊盯着她,直盯的她下意識躲閃。
“那你爲什麼不早跟爸爸說?”張如菁替父親問。
“事出太急,我慌了!再加我鑽進感情的牛角尖,精神錯亂,思維混亂不清!爸,現在也不晚啊!”
“大姐真有意思!先前口口聲聲說爸爸陷害你,把好好的你關在精神病院!怎麼現在就用精神錯亂推諉?舊產線都處理了,再說那些還有什麼用?”
“什麼?”張如清一驚,大概滅了撮希望的小火苗。“誰讓你全部處理的?最起碼留有證據以查清真相!”
“那爲什麼你當時不直接查明真相?”
張運平像似平復下來,擡手結束姐妹倆的爭論,表情嚴厲地問:“張如清,秦時力爲何而來?”
“他...對我舊情未了,來探望而已!”
“是嗎大姐?呦,要真是這樣,秦時力可比雜役強多了!”
張運平瞥了眼王蘭,繼續盤問長女:“之前我讓技術收集的東天籌碼是不是在你那?”
“不在我這!”她淡定回。
“爸,她睜眼說瞎話...”
“王蘭,帶張如菁出去!”張運平命令。
“走吧!”王蘭拉着次女,叮囑長女。“清清,跟爸爸好好說!”
房內剩下父女倆,張如清沉住氣說:“爸,方文在下盤大棋,如果聽信他,張氏和爸爸都將不保!毛心悠就住在宅子裏,她與方文聯合拿下宅子,是不打算歸還的!”
他站起來,背手走到窗前。“確定她住進去了嗎?”
“非常確定!”
“死丫頭一定趁機找到了藏寶!”
“根本沒有所謂的藏寶,這是一個圈套,讓你白白惦記半生!”
張運平萬分不甘,轉身怒斥:“胡話!我親耳聽到毛居正所說,毛芸越也親口承認!你懂什麼?”
“李管家知道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不信他出來你親自問他!”她輕牽嘴角,繼續說:“已經有人與他接觸上了,只要他不做證,毛心悠想通過官司要回宅子是不可能的!說白了,爸爸當年只不過是枚棋子,是替旁人頂罪!”
“你這話什麼意思?”他追問。
“爸爸先別管這些!目前如何反擊是爲首要!還是那句話,只要我出去就有辦法對付他們!我不僅會幫你奪回宅子,我還要讓方文一敗塗地!至於秦時力,一樣都是我的仇人!”
張運平收回彎眼,語氣轉緩。“這些不談!清清,把東天的籌碼給我!”
這次,她未否認。
“我不是不願給,其實是怕你再上方文的當!他一旦得手立馬會收網,那時一切都完了!”
“方文在背後鼓弄張如菁,你以爲我會任由他翻浪?你覺得,我還不如你?”
“你老了,現在是年輕一代的角逐...”
“這都是你惹出來的亂子!”張運平火氣上來。“你意氣用事不計後果,置大局不顧以至於張家陷入危機!”
“那是以前,以後我不會了!”
“張氏再經不起你爲泄憤而折騰!你的那些資產我追究,足夠你下半生無憂,把東天的籌碼給我,往後別再操心工廠的事。”
“我可以不再管工廠,但籌碼不能給你,因爲你不僅無法讓它發揮作用,在你手上會適得其反!”
張運平氣地連肝都顫,恨恨地說:“那你就在這好好養病吧!”
“我被關在這誰最高興?你與張如清一樣蠢嗎?”她口無遮攔咆哮起來。“爲什麼你不能信我一次?方文手握材料,你沒有多少時間能再浪費了!”
“材料在誰手裏暫且不管!我就問你,你用籌碼是保張氏還是與秦時力做交易?”
被父親一語道破,張如清眼中閃過驚詫。
“這還用問嗎?爸,我當然是用來保張氏,保你了!”
但她的強辯怎能逃過張運平的眼睛,他長吁口氣,面容滿是失望。
“從前的事,念你有病,哪怕張如君、張如彬再回不了家,我也既往不咎!你已經失去雙腿,就安安穩穩地度過餘生,也算你報答父母恩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