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出這句話以後，李成瞬間就想起龍城支行那個張強來了。
張強此時還在把他偷走的錢一個一個賬戶的還回去，即使每一筆錢都沒有超過四釐。
“錢不在多少，而在於人們對我們的信任。”這是李成當時的原話。
而這名出納員的錢，李成覺得已經沒有還回來的希望了。
如果不是他把錢霍霍了，這二十萬塊錢一定是去了股市。
就此時的股市行情，如果不出意外，這筆錢已經虧了。
看看這人現在的樣子吧，一副愛咋地咋地的樣子，把李成給他的最後一次機會都放棄了。既然把最後的機會都放棄了，最大的可能就是錢拿不回來了。
“股市不是那麼好玩的吧？”李成嘲諷道。
“虧了？虧沒了？”楊行長也氣呼呼的問道。
出納員沒吭聲，好像沒有聽到一樣。
楊行長火了，拍了一下桌子吼道：“胡寧，你放明白點，李行長問你話呢！”
這個叫胡寧的擡起頭，看着李成說道：“錢沒了，虧沒了。李行長，你怎麼處理我都行。”
場面頓時安靜下來，楊行長傻眼了，他看着胡寧，嘴脣哆嗦着說不出話來。
李成則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道：“你是不是拿走自動提款機的一個錢箱後，利用自動提款機用兩個錢箱也可以運行的功能，把這筆錢佔爲己有了？”
胡寧點了點頭。
“什麼時候拿走的？”
“一年前。”
李成看了一眼那名會計，會計低下了頭。
這臺自動提款機長期壓庫二十萬塊錢，做爲一名會計應該是知道的。
胡寧使用的辦法很簡單，就是把本應該放有六十萬塊錢的自動提款機裏，拿走二十萬，然後每次自動提款機裏的這四十萬塊錢不等被人取完，他就要求往裏面放錢。
這樣，自動提款機一直正常運行，而被胡寧拿走的二十萬塊錢，人們也一直以爲還在自動提款機裏面。
但這件事有人是知道的，那就是負責自動提款機賬目的那名會計。
所以，李成懷疑這兩人勾結作案是合理的。但會計確實和胡寧沒有勾結，她只是大意了，覺得胡寧只是給自動提款機放款過於勤了一點，根本就沒有想到裏面的二十萬塊錢早就被胡寧拿走了。
按照胡寧交代的，這臺自動提款機安放的位置不太好，人流量不大，自動提款機裏面的錢更新的速度慢，長時間可以不用給這臺機器補充現金，這才讓他起了拿走一個錢箱的想法。
這次輪崗，新的出納員發現自動提款機裏面少了錢，會計第一時間就想到是胡寧乾的壞事。
會計走了，她是奉李成的命令，回去清查所有自動提款機的賬目，看看還有沒有壓庫超過二十萬，卻又往裏面放錢的事情。
“自動提款機引進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咱們有規定，要求不定期覈對賬款，要求儘量清空後再放錢。可你們是怎麼幹的？長達一年多的時間不覈查賬款，庫存還有二十萬就往裏面放錢，楊行長，這裏面可有你們的責任啊！”
看着胡寧被帶上警車後，李成對站在身邊的楊行長說道。
楊行長汗顏，一個勁地說道：“李行長，我們對不起您，也對不起市分行。這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有責任，我一定好好檢討，我一定……”
再想想自己的那份檢討書還在包裏，李成心說下一步的工作重點還是要狠抓各項規定製度的落實。不然，自己會被他們累死。
都是什麼事啊！看着每天風平浪靜的，只要一落實監督手段，就會有事情發生。
看來，表面上看起來平靜，實則是暗流涌動啊！
按照計劃，李成第二天去了省分行。面對省分行的那幾位大佬，李成做了深刻的檢討，並且把胡寧的事情也彙報了。
聽完李成的彙報後，省分行這幾位大佬都是驚了。這時候，他們才明白爲什麼李成要求做檢討彙報的時候，一再要求不讓無關人員在場。
原先以爲是李成好面子，不想丟人，現在看來，李成確實是爲大局着想。
他處理張強事件的時候，有擅自做主的行爲。但他這樣做，從大局觀來說，確實做的無可厚非。
胡寧這件事，李成當場決定交給警方處理，也做的很好。
張強的事情不能讓外人知道，否則會引發一系列問題。
胡寧的事情雖然也屬於監守自盜，但他牽扯到的數額大，性質惡劣，錢也拿不回來了，只能交給警方處理。
“李副行長，張強事件你處理的很好，等他把錢還回去以後，由省分行通報有關部門，下發他永遠不得從事金融工作的禁令。”
省分行這位最大的大佬說完後，其他幾位大佬都點了點頭。
接着，他又說道：“這個胡寧利用我們管理上的漏洞給咱們上了一課，算是給了咱們一個教訓，但同時法律也會給他一個教訓。咱們要引以爲戒，今後一定要杜絕此類事件發生。
當然，別的事情也不能發生。剛纔李成副行長說的很好，有制度不遵守，有責任人不落實，這就是咱們現在最大的毛病……”
本來是李成的檢討會，最後竟然開成了李成的表揚會。這種神反轉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李成也早已經習慣了。
最後，李成和大佬們共進晚餐，在晚餐的時候，李成得知省分行這邊有意把他調來，心裏就犯起了嘀咕。
自己當上這個市分行的副行長還沒多久，屁股還沒有坐熱，接着就來省分行，自己的這步子可就邁的太大了點。
“李成，你們市分行那邊雖然出了這麼兩檔子噁心人的事情，但這不影響你……”
大佬說着，李成聽着，這頓晚餐結束後，李成都不知道自己喫的是什麼。
“李成，回去好好想一想，機會難得，省分行這邊也是看你人才難得，這纔想把你調過來……”
李成把大佬送上車，然後看着這輛車消失在車流中。
省分行的大佬給李成伸來了橄欖枝，職位是省分行的辦公室主任。
這個職位，還有這個職位的前途不言而喻，只要不出意外，以後必然會進入省分行的領導班子。
就李成這個年齡，今後就是在總行那邊也會有一席之地。
可李成依然在猶豫，因爲這和他的設想嚴重不符。而且，他那個金融帝國雖然已經初具規模，但有很多事情離了李成還不行。
當官還是行商？抑或官商一體，李成面臨着一個重要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