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還有一個傅世清,那眼神經過時代的磨鍊蒼勁有力,像是要穿透人心,看你一眼你都不自覺會低下頭去。

    房間裏一度十分安靜,沒人說話。

    許傾城突然有種小白兔被羣狼環伺的錯覺,似乎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她不自覺往傅靖霆身後藏了下,手指悄悄拽了下他的衣袖。

    幾乎是在許傾城手指剛剛觸及他衣袖時,姜文玉突然開口,“丫頭,你懷孕了?”

    老太太眸光直直地刺向她,許傾城觸電一樣收回手來,嚇得心臟要跳出來一樣,磕磕巴巴地回,“是,是。”

    “多久了?”

    “兩個月左右。”

    許傾城回得沒什麼底氣,她也是操盤整個集團,這一年的時間裏大大小小的領導、合作方見了多少,可此刻就是覺得回句話也難。

    姜文玉眉心一擰,“丫頭,上次是你跟我說不會再跟他糾纏的吧?”

    許傾城心裏一驚,剛要開口就聽傅靖霆說,“就那時候。”

    老爺子突然地手往桌子上一拍,“問你了嗎?”

    傅靖霆噤聲。

    許傾城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掌嚇得心臟都要跳出來,眼圈驀地就更紅了一分。

    男人看她這樣,頭皮嗡的一下,操,別哭啊!

    瞪她。

    那模樣好似就在威脅她,你敢掉一滴眼淚試試。

    他不瞪她便罷了,這一瞪,眼眶裏突地就進了水,霧濛濛地噙着。

    許傾城咬緊了牙關,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就突然有點憋不住了。

    心裏那滋味兒絞得太難受了。

    姜文玉看一眼兩人,哼一聲,“你瞪什麼瞪?這裏還有你瞪人的份?”

    傅靖霆乖乖受訓,這地兒不止沒有他瞪人的份,連說話地份都沒有。

    傅世清手指敲敲桌面,繼續問,“我聽說,你們要去把孩子流掉。誰的主意?”

    傅靖霆,“沒有。”

    許傾城,“是我。”

    兩個人同時開口,可惜答案南轅北轍,傅靖霆嘶一聲,他瞅了她一眼,轉過臉來,男人下頜線繃緊了,得,今回是逃不掉了。

    許傾城正疑惑於他的回答,就聽姜文玉又問,“丫頭,你說。到底誰的主意要把孩子流掉?”

    她剛要張口,姜文玉眯着眼看她,“你想好了再說,你的主意,還是他的主意?”

    許傾城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了,她求救般的看向傅靖霆,男人卻看都不再看她。

    她回過頭來,眼淚毫無預警地掉下來,咬脣說了聲是。

    幾乎是她話音一落,主位上傅世清聲音壓着隱怒,“膽子不小。你給我跪下。”

    許傾城頭嗡的一聲,她壓根就沒分辨對錯,就要跟着跪下去,被傅靖霆拉住了胳膊。

    他人在她身側直接跪了下去。

    姜文玉看向許傾城,“丫頭,你不用跪。你不是我傅家人,沒理由跪。”

    許傾城腦子嗡嗡嗡的。

    “男兒膝下有黃金,上跪天下跪地中間跪祖宗父母。小子,你這一跪,跪得不冤。”傅世清站起身,他打開桌面上的盒子,裏面一柄戒尺安安靜靜地躺着。

    傅世清拿出來,他點點傅平輝,“養不教,父之過。你來,我年紀大了,使不上勁了。今天要是不讓這小子知道知道,以後還要翻天了。”

    一直沉默的男人起身,傅平輝從父親手裏接了戒尺,“是我沒教好。”

    沉靜嚴肅的話語驚得許傾城心臟咚咚跳。

    她以爲來到這裏總要問問她想怎麼處理,有什麼條件,傅家是什麼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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