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就要去卷她衣袖,許傾城喫疼,也不給他看,手臂往後背,“沒事。”

    “我看看。”他堅持要看,抓她手臂。

    許傾城不給他看,一拉一扯間人幾乎貼近他的胸膛,她低聲問他,“我要怎麼說纔對?”

    傅靖霆抓着她的手臂頓了頓,沒說話。

    手臂的衣袖被他捲起來,她皮膚嬌嫩,這一下已經透了紫。他手指避開那裏在她周圍骨頭上按了按,看她不至於很疼,稍稍放心。又斥,“別隨便出手,萬一給你打折了怎麼辦?腦子本來就不好使,再搞個手殘!”

    即便這種時候嘴也賤得不饒人,恨不得踢他一腳。

    可心裏卻驀地柔軟。

    姜文玉蹙眉,“你既然知道自己懷了身孕,就該好好注意,他皮糙肉厚撐得住,你能撐得住?”

    “可他背上都要開花了,”許傾城一抿脣,聲音低下去,“奶奶你都不心疼嗎?”

    她問得小心翼翼,老太太一聽,眉角往上挑,“怎麼,心疼你男人?”

    臉咻的一下就紅了,這話問得太直接,什麼叫她男人。

    心底的潮涌氾濫如潮汐,她竟是忍不住想直接回一句,是,我就心疼了。

    可話還是死咬在脣邊,眸光擡起悄悄瞅他,就怕一句不合時宜的話會徒惹煩惱。

    卻沒料到他也正擡眼看她,黢黑的眼眸裏辨不出情緒,倏忽又一挑眉,像是帶了一分挑釁。

    那模樣好似在說,看我幹什麼,不敢說不敢承認啊?

    許傾城瞪他,她挪開眼,這才發現所有人都在等着她說話。

    臉忽地就更紅了,耳根子也紅,整張臉都燙得很,這一而再,再而三的,你說許傾城這麼通透的人,再不明白就白長了這個腦子。

    既然你想嫁給他,那你爲什麼。你要連自己男人都不懂得心疼,那你又是哪兒來的想嫁之說。

    可是這麼簡單的話,她突然就扭捏起來。

    怎麼就覺得那麼難以啓齒呢,她跟他一起的時候,被他撩到無可自拔,求他的時候也會葷言葷語地往外冒。

    可一句心疼他,就這麼掂在牙齒間,磨軟了牙,磨酸了舌頭,才終於說出來。

    “我是心疼他。”

    臉被這句話燒得通紅,說完頭都不敢擡。

    傅靖霆只覺得自己耳朵被蜜蜂蟄了下,又甜又漲又疼,連着自己背上的傷痕都跟着發癢。

    他眸子暗沉沉地盯着她,她的臉,耳朵甚至脖子都透着紅,這麼一句話而已竟讓她羞成這樣,傅靖霆突然覺得心裏滿滿當當。

    她這般算計他的不悅就散了大半,留一半以待餘生算賬。

    看看自家孫子盯在人姑娘身上的眼神,活生生要把人吃了的模樣,姜文玉看不下去,咳咳兩聲打破沉默,“得了。看你媳婦懂得心疼你的份上,今天就饒了你。”

    又說,“婉繡,選個日子,儘早。別等肚子大了平添笑話。還有,你們這一兩天裏去跟親家見個面,看有什麼要求,人家是把閨女送到我們家,禮節上不能失了份。”

    鍾婉繡應了聲,“媽,您放心。這事是靖霆做得不對,我們自然要格外照顧親家那邊的面子,有要求也會盡可能滿足。”

    姜文玉點頭,又說,“丫頭,過去的對與錯都不要再提。從現在開始,我說的話你們倆都聽清楚。

    婚姻跟企業一樣,需要用心經營。不要等到即將破產撐不住的時候再來想辦法。費時費力費心也不一定有好的結果,到時候不得不拱手送人多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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