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錦朝全當沒看到,拎着魚食去給魚缸裏的熱帶魚餵食,手指貼在魚缸上看裏面的小玩意兒爭先恐後,他也跟着樂。

    好像這事兒跟他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段恆臉都快垮了。

    整個空間的氣氛繃成一條線,再繃就斷了,唐錦朝推推眼鏡這纔開口,“我已經安排人去處理了,之前協議上留了口子,既然這是最好的時機,我也不可能錯過。”

    傅靖霆脣線抿緊了,搭在桌面上的手倏然一收,開口時嗓子都是啞的,“什麼時候完成?”

    “之前就做好準備了,怕葉承年玩陰的,也快,今明兩天就能搞定。”唐錦朝喂完了魚,他折身回來,“這麼一來,你大哥那邊應該就好操作了。”

    頓了頓,唐錦朝又笑,“周潛不敢給你打電話,已經明裏暗裏問了我幾次了。你這行動放慢一步,你大哥那邊就被迫放慢三步。”

    傅靖霆沒說話,唐錦朝伸手按在他肩膀上,“從你進入傅氏就開始布這個局,到了現在你想再多也沒用。有時候是事情倒推着我們走,傅明輝在傅氏幾十年根基很深,別掉以輕心。別再出一次意外。”

    男人眼眸閉上,“讓我安靜一會兒。”

    兩人出來,段恆鬆口氣,手指輕按上太陽穴,“我真怕他一手將這麼多年的佈局給拆了,不知道是誰在背後動了手腳,本來事情可以緩一緩的。”

    “我知道。因爲這個周潛被訓得劈頭蓋臉,不然也不會連電話都不敢給他打。你們也是,怎麼就能讓不想幹的人鑽了空子,還查不出是誰推了輪盤。”唐錦朝鏡片後的眸光稍顯銳利。

    段恆沉默,有些話欲言又止,但是到了喉嚨口還是沒有說出來。

    唐錦朝是誰,人精一樣的,大家時間久了,有時候但凡釋放一點信號,就能猜個七七八,他眉心一蹙,“你們知道?”

    段恆沒吭聲。

    “我就知道。以周潛的渠道不可能這點事兒還查不出來。”唐錦朝嗤笑一聲,“不讓你們說,那就是傅聘修的意思了。”

    “說了,也不會改變現狀。”

    唐錦朝看了段恆一眼,沒再說話,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傅明輝在傅氏這麼多年,根基有多深大家都清楚,一朝不慎滿盤皆輸。

    不然一開始,也不會設這樣一個局,選一個殼子出來。

    因爲現在,無論是傅聘修還是傅靖霆都不適宜在明面上處理這些事,傅聘修在傅氏內部手腳更會受到限制。

    所以傅靖霆纔會退出傅氏,商場戰爭,不怕明刀明槍,向來是暗箭難防。

    盛世就類似於傅靖霆操控的一個傀儡,按照他的規劃衝進前線。

    到了現在,盛世集團不止在葉承年眼裏,也進入了傅明輝的視線裏,盛世目前的情況說一句迴光返照都不爲過,怎麼走,對盛世都是一條死路。

    傅靖霆點了煙,沒抽,又把菸頭狠狠掐滅,其實他知道,這已是最好的選擇。

    從他踏進這局裏,從他將她拉進這幅棋局,想回頭,都太難了。

    不給葉家一棍子,葉家就能纏住盛世,傅明輝不會袖手旁觀,而大哥那邊還會很被動。棄車保帥,這麼簡單的道理,傅靖霆沒有不懂。

    他不懂的是,心臟像是被刀割一樣的疼。

    這些藏在背後的手段,早晚有一天會暴曬在陽光下。

    唐錦朝抽掉了葉家的一筆創新資金,葉承年遭受雙重打擊,鬱氣難梳,一氣之下吐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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