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可以自己去查,但是時間來不及。

    “傾城,你想知道的,只要我知道,我都可以告訴你。”葉聽鴻聲線極盡溫柔,“電話裏說不方便,你什麼時候有時間?”

    看了看錶,許傾城說了位置和時間。

    傅靖霆盯着對面跟他大眼瞪小眼的律師,氣到腦子都沸了。

    “她同意跟我見面,卻還是讓你來?”

    律師擦擦腦門的汗,“許小姐,臨時有急事。但跟您約好了也不好再推掉,就讓我過來先聽聽傅少有什麼想法。”

    傅靖霆手裏的打火機直接丟在桌面上,男人嘴角勾起的笑意又冷又野,“我跟你談個屁,夫妻之間,牀頭打架牀尾和,我他媽跟你打架嗎?”

    律師,“……”

    程律師沒辦法,被逼着又給許傾城打電話,“許小姐,傅少不配合,不能好好談。如果有時間還是你要過來一趟。”

    許傾城眉心蹙起來,“那就改天吧,我今天有重要事情走不開。”

    “什麼事情那麼重要?”傅靖霆搶了手機問。

    許傾城沉默,沒有回答。

    電話那端卻突然傳來男人親暱的聲音,“傾城,還是你最喜歡的,焦糖瑪奇朵?”

    “你在哪裏?”男人突然冷了臉,那臉色黑的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大海,聲音裏都裹着暴風雨般的壓迫力。

    “有什麼問題你可以告訴程律師,”許傾城儘量讓自己冷靜。

    不要歇斯底里,不要悲傷哭泣,更不要控訴,事到如今這些都已經是於事無補,許傾城能做的就是冷靜乾脆地處理掉這個錯誤,即便她的傷口上滿是血水,即便她會在無人注意到的深夜裏無聲流淚,那也是她自己的事情。

    傷也是一個人傷。

    這是她能夠給予自己最後的尊嚴和體面。

    “我跟他沒什麼可談的,你在哪裏,我過去找你。”傅靖霆聲線緊繃着,一團火在胸腔裏燒。

    “我現在有事不方便跟你見面,如果你不願意跟程律師談,那就另約時間吧,我先掛了。”許傾城說完,直接就掐了電話。

    傅靖霆差點就要將手裏的手機給摔掉,被程律師一把拉住了,“傅先生,這是我的手機。”

    男人轉身往外走,程律師亦步亦趨,“許小姐說可以另約時間,你看是什麼時候?”

    傅靖霆往前走的腳步倏然停住,他冷着眉眼看向程律師,“一天還沒離婚,她一天就是我太太,記住了不是許小姐,是傅太太。”

    丟下這話,男人大步離開。

    程律師嘆口氣,許傾城這婚,不好離。

    時間是治癒傷口最好的良藥。

    許傾城看向葉聽鴻,他就坐在她對面,一身商務正裝,白襯衣將面容襯得格外清俊,髮絲理得很短,看起來更加精神,眉眼間的銳利不曾少過分毫甚至更加明目張膽的鋒銳,那種因走政道被刻意裝扮的沉穩徹底丟棄後,這人身上的鋒銳就再也擋不住,像是劈開天地的斧子,清俊冷銳,愈發的惹人眼。

    即便面容未曾改變,整個人的氣場已經變了,這種變化來自於人生經歷,來自於內心的改變。

    時間把每一個人打磨得都很徹底,變得更好了,還是更壞了,都只是自己的事情。

    那個將她護在身邊的男人,曾經讓她那麼痛徹心扉,到現在竟然能心平氣和地坐在他的面前。

    許傾城想,自己也是變了,變得更加世故圓滑。

    她依然恨着葉家,恨着他們用最卑劣的手段將青堯陷害至此,可此時此刻,如果他能成爲她的助力,許傾城覺得她可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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