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上來,許傾城喝一口,就放下了。

    眉心狠狠地蹙起了,壓下胃裏突然而來的噁心感。

    “怎麼了?”葉聽鴻敏銳地發現她的不適。

    “沒事。”許傾城喚了侍者過來,“給我一杯白開水。”

    葉聽鴻眸光凝着她,以前上學的時候常有人說,聽鴻,你女朋友太冷了,漂亮是漂亮,可這種女人只適合擺在那裏看,不適合談戀愛吧,凍都凍死了。

    那時候他總是奇怪,怎麼會,傾城很好。

    她對着他笑得那麼甜,撒嬌時的聲音又嬌又媚,是個男人都要被她把魂兒勾走了。

    此刻她坐在他面前,冷冷淡淡的模樣,讓他無比陌生,他甚至都有些期待那時候她滿臉怒氣與恨意的時候。

    她的臉上有妝容也遮掩不住的疲憊,“你瘦了。”

    許傾城握杯子的手一頓,她擡臉,“我今天跟你見面,是知道你有事要跟我說,我纔過來。”

    她一副不要廢話不要浪費時間的模樣,葉聽鴻輕笑,“脾氣這麼急,誰受得了!”

    許傾城手裏的杯子一放,“你如果不想說,我們彼此不耽誤時間。葉聽鴻,我今天見你,不代表青堯的事在我心裏就過去了。”

    手指在身側蜷縮,疼痛突然蔓延上來,讓她深吸一口氣,時間不會倒流,他們給青堯造成的傷害此生都沒辦法彌補。

    葉聽鴻隱隱嘆息,“傅氏集團內部將葉家踢出了合作範圍,拉攏金城唐家,讓唐家取代葉家成爲傅聘修手裏的利器。

    用盛世拖住葉家,換句話說,葉家衰敗就相當於幹掉傅明輝一隻臂膀。

    所以,傅聘修和唐家纔會有聯姻的計劃。哦,不對,如果不是因爲需要盛世這個盾牌,聯姻的應該是傅靖霆和唐可嘉。早些年他們本來就有婚約在身。

    傅聘修想從傅明輝手裏奪權,又不便於明目張膽地動手,兩兄弟聯手演了一場戲,傅靖霆從傅氏退出來,唐錦朝手裏的財富公司,真正的操盤人應該是傅靖霆。

    傅明輝也不是傻子,他在位這麼多年根基很深,傅靖霆這麼招搖地入資盛世,這是擺明了替傅聘修轉移視線,把盛世推入火坑。盛世死掉了他們沒有損失,盛世活下來剛好送給金城唐家。”

    葉聽鴻不緊不慢地,將他知道的悉數說給許傾城。

    隔斷的包廂裏有舒緩的愛爾蘭音樂,有些事情即便已經知道了,再聽一次,就好像在傷口上撒了一把鹽。

    比之前,更疼。

    她輕輕閉上眼睛消化這些信息,終於弄懂了傅鴻信怎麼對盛世下這樣的狠手。

    許傾城今天掃了很深的腮紅,所以即使她臉色白了很多,可看起來還是很自然。

    只是……

    他和唐可嘉本來就有婚約。

    所以唐可嘉纔會說,她是影子?!

    真是可笑至極,她到底哪裏是唐可嘉的影子?!

    他是不是在跟她親熱的時候腦子裏想的也是那個女人?!

    許傾城覺得自己的臉被人狠狠地抽了一巴掌,恥辱憤怒傷心一瞬間涌上來。

    “傾城。”葉聽鴻喊她,他不知何時已經走到她身側。

    許傾城彷徨地擡起臉來,男人已經伸手撫上她的臉頰,他的眼眸很深,喉結壓抑得輕滾,“你現在是在爲他哭!”

    怎麼就掉眼淚了?!

    許傾城臉往一側撇開,避開他的手,“我沒……”

    話還沒說出口,許傾城眼角突地一跳,她眼看着傅靖霆邁步過來,身上的風衣被他跨開的步伐掀起凌厲的線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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