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靖霆想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兩個人像是兩個刺蝟,走近了互相都是刺,刺得彼此傷痕累累,不得不退後一步。

    可是不甘心啊,不甘心就這樣彼此放過,撞在一起,又撞得渾身都疼。

    她一句不愛,說得這麼幹脆。

    醉酒時嬌憨的樣子他還記得清清楚楚,傅靖霆不禁嗤笑,原來男人醉酒時說的話不可信,女人的,同樣也不可信。

    太陽穴的地方抽疼,手臂因爲用力青筋都要繃出來,這種挫敗感鋪天蓋地地壓在傅靖霆身上。

    “今天晚上,我要在景山壹號看到你。養好身體,把孩子生下來。”他手掌強硬地託在她臉上,“傾城,別逼我使用非常手段。你應該不想你的親人替你擔心,也不會希望他們因爲你而心傷。”

    許傾城嘴脣顫抖,“你威脅我?”

    傅靖霆直起身來,他沒再說話,隻手指親暱地捏捏她的臉頰,“聽話。”

    這樣親暱的動作和聲音,卻像是荊棘一下子將她捆得牢牢的。

    傅靖霆從盛世離開,臉都是沉的。

    唐錦朝看他一眼,聰明地不說半句話。

    這一看就是沒搞定。

    他手指揩了揩眉角,像是很不經意地說,“盛世的賬面資金這一週多的時間只有進,幾乎沒有出。”也不能說沒有出,只是出的額度太小了,可以忽略不計。

    傅靖霆眉心蹙起來,扭頭看向唐錦朝,“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唐錦朝手指點在方向盤上,偏頭看向傅靖霆,“許傾城這一手法是準備跟你魚死網破了。現在收手還來得及。”

    資金抽出來,他們將不會有任何損失,但如錯失時間,損失就大了,現在對於私募基金的管理愈發嚴苛,最怕有心人帶節奏。

    傅明輝那邊不見得沒有盯住這裏。

    男人身體往後靠在椅背上,午後的陽光照射進來,在臉上投下一塊光斑,傅靖霆伸手降下車窗,讓外部空氣流進來,“再等等。”

    該提醒的他已經提醒了,唐錦朝也不再多說。

    男人離開時掌心的溫度還落在臉上,許傾城雙手抱臂,鼻子驀然發酸,酸澀的眼淚都要掉出來。

    她用力攥緊手指。

    她那樣決絕地說出不愛,冷靜又堅決,許傾城都不知道這句話到底是要說給他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她可以放下的,真的可以,療傷這件事情她很熟悉不是麼。

    手指用力在臉上揉了揉。

    她回到辦公室,餘聲給她一個快遞,“許總,您的快遞。”

    “誰寄過來的?”許傾城隨口問。

    “不知道呢,快遞單模糊了。”

    許傾城拿過快遞,順手就開了,裏面放着一沓材料。

    她拿起來隨手翻看了一眼瞬間臉色變得煞白,她抿了抿脣,“餘聲,你先出去吧。有事我喊你,還有,幫我把門帶過去。”

    餘聲退了出去。

    房間裏一時安靜的嚇人,許傾城將那些材料翻看,越看心跳得越厲害。

    是盛世的一些陳年老賬,許盛昌在位時的材料。

    集團公司從雛形到成熟,這一路走來,不能指望有多麼乾淨。

    手邊的手機突兀的響起,許傾城甚至嚇了一跳,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傅鴻信的名字。

    之前因爲工地的問題許傾城要了傅鴻信的號碼,這背後毋庸置疑是有他的手筆在裏面,傅家的內部鬥爭牽涉上了盛世,許傾城等於是在夾縫中求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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