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溫的水進到肚子裏,許傾城喝了幾口就不喝了,傅靖霆將水杯放下,他就這麼抱着她,問她要坐一會兒還是躺下。

    她說坐一會兒,他就陪着她坐,讓她身體靠在他身上。

    男人身上的熱度貼着她的後背傳遞過來,許傾城不得不承認,與一個人的孤單相比,有人能夠安撫你,似乎連難受都減輕了一部分。

    可是他爲什麼要算計她呢?

    爲什麼不能純粹地對她好一點呢?

    許傾城咬着牙,緊閉的眼睛裏酸澀難擋。

    醫生是半個小時後上門的,給她輸營養。

    她怕疼,扎針的時候傅靖霆將她的臉壓在自己懷抱裏,不讓她去看,親她的側臉溫柔地安撫。

    許傾城竟然就在輸營養液的過程中沉沉地睡了過去。

    這麼些日子,她頭一次無夢到天明。

    醒來的時候,就看到他躺在她身側,輸液的吊瓶都撤掉了,他半個身子似乎都要掉出牀邊,那種很隨意躺下休息的姿態,似乎隨時都會醒過來,起身做事。

    他大約忙了一整晚,下頜上有微微冒頭的鬍渣。

    天已大亮,房間裏很安靜,安靜到都可以清晰地聽到呼吸聲和心跳聲。

    許傾城沒動,這樣的安靜,竟讓她有些不忍心打破。

    他放在身側的手機屏幕亮起來,顯示是唐可嘉。

    眼底的溫柔在看到這個名字時消失無蹤。

    傅靖霆聽到震動聲睜開眼,他拿起手機看了眼,又去看許傾城,她閉着眼睛,臉色倒是看上去紅潤了一些。

    男人的手在她臉上輕輕貼了貼,這才起身。

    唐可嘉電話又打過來,傅靖霆便接通,還不等轉身出去,就見許傾城睜開眼了。

    “怎麼才接電話,是我打過來的太早了嗎,你醒了嗎,不會還沒起牀吧?你以前不都是有晨跑的習慣?”那邊的聲音很俏皮,也很熱情,帶着親暱勁兒。

    即便沒有免提,許傾城也聽得到唐可嘉的聲音。

    傅靖霆直接問,“打電話什麼事?”

    聲音不冷不淡,但是帶着晨起的沙啞,他照顧了許傾城一整晚,疲憊感就浸入了嗓音裏。

    “聲音不對,感冒了嗎?”那邊問。

    許傾城突地起身,掀了被子下牀,不知道是不是起的太急,眼前一陣發黑,她一屁股又坐回牀上。

    傅靖霆忙伸手扶她一把,也顧不得電話,忙問,“你慢點。怎麼了,還頭暈?”

    “沒有。”許傾城丟下兩個字,緩過來了,起身進洗手間。

    這邊短暫的對話,讓唐可嘉愣了一愣,她拿到的消息是許傾城已經搬出去了。

    看起來不是那樣。

    這邊唐可嘉沉默着,臉色沉下來。

    對面的傅靖霆又問了次給他打電話什麼事。

    “哦,啓德公司股份的事情我已經跟我父親說過了,他希望這件事你們可以面談,我可以陪你去一趟金城你跟他當面談。這樣談的會比較透徹,避免不必要的誤會。”唐可嘉問他,“看你的時間,提前跟我說一聲,我跟我父親約好了,儘量不耽誤你的功夫。”

    傅靖霆應下,“那就儘快,越快越好。”

    掛了電話,唐可嘉不自覺的咬了下手指甲,傅靖霆話語裏的關心關切都能聽的出來。

    不是說許傾城要離婚,都已經搬出去了,怎麼又回住到一起。

    她的消息不會有錯,所以兩個人是解開誤會和好了嗎?

    而且兩個人的婚禮也沒有聽到取消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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