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醫生嘆口氣,她伸手撫摸溫翡的頭,“我是無神論者,我相信自己的手可以救死扶傷挽救病人的生命,但如果盡了全力卻不能拯救,也要接受。龐醫生的遭遇我很難受,但即便是這世界還有一個我們不知道的世界存在,龐醫生也是會去天堂的人,她一生貢獻於醫療事業,是我們學習的榜樣。所以,我想她無論以什麼方式離開,也會到一個春暖花開的地方,繼續她的使命。所以溫翡,你不能讓自己陷入過於負面的情緒,你是龐醫生的學生,你要把龐醫生的精神傳遞下去。”

    溫翡木木的點頭。

    李醫生出來後跟溫立言交代,“她的情緒不穩,明天讓院裏的心理醫生參與輔導治療,一時間遭遇這些事情可能接受不了。”

    “溫醫生,你也要注意身體,別把身體熬壞了,請個護工吧。”李醫生看向溫立言。

    “這種時候,我怎麼也要陪着她。”溫立言嘆氣。

    病房裏,溫翡躺在病牀上,蒼白又悽慘的臉色上,莫名掛着一絲笑意。

    只是一瞬,接着消失無蹤,她輕輕的闔上眼,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溫翡醒來時,溫立言不在,護士幫她量了體溫告知她父親出去給她買飯去了。

    溫翡的情緒顯然平靜了很多,護士安撫幾句也出去了,

    她從病牀上起身,想要去洗手間照照鏡子,有一樣東西噹啷一聲隨着她下牀的動作掉下來。

    溫翡看着掉在地面上的一個打火機,頭皮都炸起來。

    她匆匆忙忙衝出病房,醫院的走廊上來來回回的人,飯菜香交織刺鼻。

    溫翡抓住從隔壁病房出來的護士,“今天早上,有什麼人來我病房嗎?”

    “沒注意,一早交接班,又忙。”護士想一想。

    溫翡鬆開手,她將手裏的打火機攥的緊緊的,攥到手指都在顫抖。

    一枚打火機丟出車窗,引燃,嘭的一聲,幫她完成了本已經放棄的最後步驟。

    那個男人衝着她笑。

    溫立言回來的時候就見溫翡呆愣愣的站在病房門口也不進去。

    “翡翡,怎麼了?”溫立言拍她的肩膀,溫翡嚇得差點尖叫出聲。

    看清是溫立言,她才緩了下來,“爸,你去哪兒了。”

    “給你買飯。你愛喫的。”

    溫立言關心的看着她,“今天會有心理醫生來給你坐心理疏導,翡翡,人死不能復生,你不要想太多。”

    “我沒問題,我不需要做心理疏導。”溫翡情緒激烈的拒絕。

    溫立言看着她,也不說別的,他也能明顯的看出來溫翡的狀態不對,只說,“來喫早飯吧。”

    “爸,今天早上有誰來過我病房嗎?”

    溫立言想了想,搖頭,“沒有啊。你有朋友要過來嗎?”

    溫翡搖了搖頭。

    她掌心裏攥着那個打火機,那聲爆炸聲炸響在耳朵裏,她整個人都抖的不行。

    人不是她殺的,即便她做了所有的步驟,但她最後準備收手了,她是要收手的。

    是那個人,是那個人做的。

    如果警方抓到他,那她就無罪了。

    溫翡忐忑又瘋狂的想。

    醫院安排的心理診斷,溫翡再拒絕,還是被要求進行診斷治療。

    爲了便於診斷,直接讓她去的心理病室,溫立言陪她一起去的,只是被要求在外面等着。

    溫翡自己進去。

    是個男醫生,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讓她坐在單人沙發上等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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