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顫抖,被她狠狠攥在掌心裏,聲音從牙縫裏咬出來,“我看你沒站穩。”

    她眼睛被燈光打的發亮,水瑩瑩的,一雙眸子裏全是水,一晃似乎就能掉下來。

    那雙眼睛本來就紅彤彤的,不知道是小姑娘呼吸化的那麼重的眼影,還是曾哭過。

    但現在,不得不說,她這樣,越發顯得……可憐兮兮。

    鬱時南心口突然特別堵,他一擰眉,湊近她,聲音到底軟了一分,“我力氣大了?”

    他這麼一問,傅司晨就覺得鼻子酸的不行了,要撐不住。

    “沒有。”

    她偏頭,眼淚不爭氣的要往下掉。

    男人手掌落在她頭頂,他身體往下壓,頭頂的重量大了一點,“醉了。”

    似是解釋。

    他不是有意。

    她站着不動,不出聲音,怕一出聲音眼淚會掉。

    他身上有很濃的酒味兒,跟那天晚上一樣。

    傅司晨不自在,她推了他一下。

    鬱時南就把手拿開了,他眸光落在她年輕的側臉上,她偏着頭不看他,似乎在生氣。

    鬱時南嘖了聲,很明白,他一時失態大約讓這丫頭不高興了。

    電梯上行,再沒有聲音,進了豪華套房的樓層,外面的門禁識別到他的臉自動打開,他進去。

    酒店內部的冷氣並不能讓思維更清醒,酒意更濃,只想休息,更多在硬撐。

    幾步過去,鬱時南下意識回頭,就見傅司晨在玻璃門禁外,有些着急的瞧着玻璃門。

    他蹙眉,回身,門禁打開。

    “怎麼不進來?”

    “你走的太快。”門禁識別他又識別不出她。

    “密碼呢?”

    空氣短暫的安靜。

    鬱時南才反應過來,密碼他收回來了。

    “南哥,你真的醉了。”醉到自己拿回了密碼都忘記了。

    傅司晨聲音很輕,輕到像只是她自己嘟囔一句,還有着小女孩的委屈和小脾氣。

    可惜周圍太安靜,他聽的清清楚楚。

    鬱時南感覺自己被人不輕不重的抽了一巴掌。

    他自己的地方,收回密碼沒什麼不對吧。

    怎麼竟……

    他開了門,兩人進去。

    “什麼東西落在這裏?”他往沙發上坐,頭有些輕微暈眩,還渴,但又不想動。

    傅司晨進了廚房,找了一圈,沒找到。

    倒是看到她做的甜品,空了。

    她回頭,就看鬱時南坐在沙發上,他手肘撐在膝蓋上,身體往前傾,垂着頭,似乎很不舒服。

    傅司晨胸腔裏憋的慌,沒來這裏之前,心口被撓的難受,也不知道怎麼就一定要把髮卡找回來。

    來了,房間裏就剩他們兩個,她這心裏更難受。

    你再喜歡,這個男人不屬於你,他有愛人,談婚論嫁,然後就讓你的喜歡永遠暗無天日,連偷偷的一個人的喜歡也變得不夠光彩。

    她不想管他。

    找不到就走好了。

    他還說她是小丫頭片子,沒勁。

    她怎麼就沒勁了?

    傅司晨鬱悶的心疼,眼也疼,眼眶木木漲漲的想掉淚。

    她就是年齡小一點,對愛情充滿幻想,是不是在他眼裏就是幼稚和無趣?!

    傅司晨想起那個晚上,他說的話會讓她羞到睜不開眼。

    也是,因爲沒以爲是她,所以才能說那樣的話。

    野蠻粗魯,那些話羞到心坎裏,可如果他是對她說的,她也不是不能接受。

    傅司晨把未收拾的餐盤丟到水池裏,告訴自己要走,可她就鬼使神差的將蜂蜜拿了出來。

    衝了蜂蜜水,把水溫兌到正好。

    她脣淺淺的印在杯沿,用嘴脣試一下水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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