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教室外，已經擠滿了村民。
他們本來是來看熱鬧的，結果音樂不分職業，意境不分老幼，全們全都被陶醉了進去。
雖然不知道娃娃們在唱什麼，也不知道那些簡單的‘土’樂器節奏拍子那麼簡單，爲啥組合在一起就會辣麼好聽。
但他們懂，他們真的懂，也真的通過剛纔的音樂與舞蹈，看到了一個可能真實存在過的地方、真實存在過的文明。
“周老師，生日快樂！”
一教室小學生脆聲祝福，將周彤的思緒拉了回來，然後就看到一幫自己的學生，挨個過來送生日禮物。
有從山裏摘的花，有蘆葦編的四不像小動物，有白紙，還有山楂，梨，土豆。
看着學生送過來的山楂梨土豆，周彤知道這肯定是張寒的‘壞’主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可笑聲剛起，卻又突然哭了。
“孩子們，謝謝你們，老師謝謝你們……”
“周老師你爲啥哭了？”
“周老師不哭，你哭俺也想哭……”
“老師不是哭，是高興，謝謝你們，我都不記得今天是我生日了。”
“張叔叔記得，是張叔叔告訴俺們的。”
小禮物收到這裏，周彤纔想起有張寒這麼一個‘始作俑者’，拿着熟土豆的手背擦了下眼淚，然後轉身看住了張寒。
她很期待張寒會送她什麼禮物。
然而。
沒有。
沒有禮物，沒有蠟燭，甚至連蛋糕都沒有。
“山楂啊梨土豆你全都有了，還要啥自行車？”
張寒自然是看出了周彤眼裏的意思，但他一開口就是氣氛粉碎機，把沒準備禮物給說得理直氣壯。
“你……”
周彤本想做出生氣的模樣，但緊接着卻是被逗笑了，“謝謝你，這是我收到最好的禮物，也是我過得最開心的一個生日，謝謝孩子們，謝謝大家。”
張寒等了一會，開口道：“今天周老師過生日，獎勵你們提前放學！”
本以爲這話能讓學生們一鬨而散，沒想到的是他們誰都沒有動，一雙雙天真的眼睛，一會看向仙女打扮的廖老師，一會看向張寒。
“張叔叔，剛纔那首歌是什麼意思呀？是張叔叔你寫的嗎？”
“張叔叔，廖老師好漂亮呀，俺也想學跳舞。”
“張叔叔，剛纔的歌，俺們還想聽，太好聽了。”
聽着孩子們好學又好奇的提問，周彤跟廖老師也是無比好奇的看住了張寒，尤其是廖老師，已經有些把張寒當成偶像來崇拜的意思了。
三天前他來向自己借吉他，隔天又說讓自己跳一支舞蹈，教材是他手機裏的一個視頻。
廖老師從來沒有學過舞蹈，直言學不會，張寒卻說只要多看幾遍，到時候自然就會了。
廖老師知道張寒是在給周彤準備生日禮物，只能硬着頭皮看，感覺自己實在學不來的時候，張寒拿來了一堆畫筆，跟一些布條，說要給她化妝。
用學生平時亂塗亂畫的畫筆化妝？
妝是化好了，可那個視頻裏的舞蹈，她是真的一點都沒有學過，本着不能浪費這麼漂亮一個裝的來到現場，結果卻發現自己聽着張寒的琴聲，不自覺的動了起來，以至於感覺自己就是視頻裏的那個舞者！
張寒竟然僅憑琴聲，就能讓自己不由自主的跳舞？
這個男人好神祕，好特別！
“安靜一下，這首歌不是我寫的，是我無意聽到的，歌詞的意思我也不明白，我給我們的歌詞只是音譯，音樂嘛，聽不懂就對了。”
張寒側過身，介紹廖老師，“廖老師今天的妝扮呢，是我們華夏的敦煌莫高窟古壁畫裏的飛天女菩薩，是我們華夏的一個著名旅遊景點，漂亮吧？”
“漂亮！”
一幫學生扯着小嗓子大讚。
“張叔叔，那個窟在哪？我們長大以後能去看嗎？”
“不用長大也能去看。”
張寒被眼前這羣小朋友熱切向往的眼神給感觸到了，“等咱們村子的路修好了，叔叔叫大巴車來接你們，帶你們去做火車，去看大城市，去看敦煌莫高窟壁畫。”
“太好了，謝謝張叔叔。”
“但有一個前提，就是你們都要好好學習，都要聽周老師跟廖老師的話，放學了，都玩去吧。”
“耶！”
那些調皮的男學生聽到這裏，已經開始往教室門口跑了，“張叔叔萬歲，周老師萬歲，走，一起看挖機去！”
大部分學生都走了，搬桌子搬椅子的事情，自然也就落到了張寒跟兩位女老師的身上。
周彤一不小心又陷入了剛纔的情境中去，滿腦子現在都是‘山楂啊梨’，看到桌上被木片墊着弦的吉他，忍不住問道：“你還會音樂？你是怎麼用吉他跟二胡的拉弦，讓它發現那麼好聽的聲音的？”
“你不知道我會彈古箏？”
周彤的話倒是讓張寒有些意外，不過看樣子她是真的很少上網，也是真的沒有看過自己彈古箏的視頻。
於是聳肩解釋道：“我現在只會彈古箏，好在我發現把吉他這麼橫着放，跟古箏差不多一個意思，於是調了一下弦改了下音色，效果還是可以的。”
周彤認服的同時，又問道：“小慧她們前幾天背的山楂土豆梨，就是在背歌詞？原歌是梵語歌還是少數民族的歌？”
張寒笑了，“這裏手機又不能上網，我上哪知道去？反正我也是聽不懂，只能用萬能的普通話來音譯了，我們用土特產唱出來了梵語參佛的意境，這水平還不賴吧？”
張寒嘴上在開着玩笑，心裏卻着急得一批。
費了這麼大的功夫，排練了那麼久，自己還用‘神級古箏’的技能又是帶小學生演奏，又是帶沒有任何舞蹈基礎的廖老師跳敦煌舞。
把周彤陶醉了也感動哭了，咱周彤眼淚一收，這好感度卻半天不見漲呢？
“這……”
周彤放下掃把，手指輕輕撫過桌上橫放着的吉他，忽變得有些深情：“你說你留在這裏，是要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件很重要的事情，就是給我過生日？”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