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意原本只是低着頭,可在那道聲音響起的那一刻,不知怎的,淚水瞬間便難以抑制的從眼眶中溢流而出,墜落到了地面上。

    她顫抖着肩膀,瞳孔是難以掩飾的驚慌,連懷裏的靈蠶都感知到了她此刻的彷徨,不停地將昨日剛食用的廢丹靈氣注入到主人的身上。

    卻難以改變女童淚眼朦朧中,那悲痛的神情。

    被人警告時,她沒有哭,被人一腳踹翻在地時,她也沒有哭,只是在聽到這道聲音時,她卻再也無法控制住了自己。

    她可以道歉,她可以被羞辱,她都會忍着的。

    可是,她不想的,她不想被人看見自己這副模樣的,不想被人看見這樣一幅卑躬屈膝的模樣。

    她,不想的。

    那一刻,秦如意心中翻涌的,不是獲救的喜悅,而是屈辱,羞恥,難以忍受的自責,被人看見這幅樣子的慚愧。

    那聲音,猶如夏日裏穿過岩石的清泉,溫潤清澈,又帶着一絲悅耳動人,叫人感覺分外的舒適,

    卻令在場的白家三人身體一震,難以掩飾瞳孔之中的驚慌,在聽到聲音的那一刻,皆是臉色一變轉過了身子。

    一隻二階的靈羽鶴身旁,有一道小小的身影,正凝着一雙琉璃瞳看着三人,眼眸之中,帶着一絲冰冷的意味。

    秦容淺緩步從樹叢之中走了出來,顯露了身形,她只是想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結果卻看到了這樣一幕。

    白家那一名練氣二階的弟子轉過頭來,看着眼前修爲不過是煉氣一階的小師妹,頓時鬆了口氣。

    不過也是個剛入門的小崽子罷了,敢在我們這逞威風,嚇了他一跳。

    於是他嘲諷的笑了一聲,而後開口說道:“又來了個不長眼的小兔崽子。”

    而領頭的白家弟子卻是臉色一變,頓時一巴掌打在了白家那一名練氣二階的弟子的臉上,那人頓時哀嚎了一聲,翻倒在地。

    那領頭的不知道用了多大力氣,此時他只覺得口鼻一陣鐵鏽味,帶着一股子血腥,含糊着呼喊道:“大,大哥,你......”

    而那領頭的白家弟子,則是又踹了一腳,那力氣極大,白家那一名練氣二階的弟子只覺得自己的肋骨都斷了一根。

    在那白家那一名練氣二階的弟子一臉痛苦又疑惑的神情之中,白家領頭的弟子對眼前這名桃花眼的女童拱手作揖。

    滿臉堆笑的說道:“哎呀,這位師姐,我這師弟不懂事,髒了您的眼睛了,他啊,就是腦子不好。

    我就是看這個女娃娃可愛,想和她說說入門要注意的一些事情而已,結果他居然敢這般囂張跋扈,您看,我這就教訓他了。”

    一旁練氣二階的白家弟子還疼的在地上打滾,三人之中另一名白家弟子臉上疑惑的看向了這名女童。

    發覺這名不過是練氣一階的女童,可腰間,卻掛着一枚白銀色的令牌。

    他頓時反應了過來,這是今年剛入門就練氣一階的弟子,且一入門就是內門弟子!

    於是這名身形較爲消瘦的白家弟子也是臉色一變,也恭敬的開口喊道:“師姐好。”

    而秦容淺並沒有理會三人,而是走了過去將秦如意扶了起來,而秦如意卻偏過了頭,不令她看到自己的神情。

    她低着頭,看着眼前人腰腹部那碩大顯眼的腳印,臉色一沉。

    轉過了身子,看着白家三人眼眸一撇,看着那屈膝賣笑的模樣。

    語氣平緩的開口道:“喔,諸位師弟,我剛入山,手上拮据,幾位能借我點零食麼?”

    語氣平緩,沒有提到一絲關於剛纔發生的事情,只是那麼淡然的,說出了令在場之人皆是臉色一變的話語。

    秦如意止了眼淚,聽到身旁的庶妹那雲淡風輕的話語時,卻不禁眸中出現了幾絲驚異,轉過了身子,看着秦容淺有幾分難以置信。

    她這個看上去,溫軟善良的庶妹,她怎麼可能......會,說出這樣的話?

    領頭的白家弟子已經是臉色一變,眼眸之中帶着些許不甘的擡頭說道:“這位師姐,我乃是白家子弟。”

    秦容淺眨了眨眼睛,那桃花樣的琉璃瞳中,帶着些許漫不經心。

    看着眼前人,開口說道:“哦,就這?”

    那輕飄飄的一句話,頓時令還站着的兩個白家弟子臉色一白,那隻二階的靈羽鶴優哉遊哉的漫步到了女童身旁,展了展羽翼。

    “我從聚落山上來,姓秦,名容淺,如今已拜入了掌門座下。”

    話音剛落,那名白家弟子的臉上,一滴冷汗終於從臉頰落下。

    還是那道稚嫩又悅耳的聲音,卻令在場之人遍體生寒。

    “現在,我再問你一遍,你借,還是不借?”

    ------題外話------

    其實我,一直都有暗示的,那有什麼純粹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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