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域外頭,向柳月還在那心神不寧的快步走着,一旁的秦天寶早就在地上架起了火堆,開始烤起了靈獸肉。

    地上墊着石板,上頭搭着炎火礦,凡火自然是難以烤熟這靈獸肉的,須得自己的靈火輔以火山熔岩中的炎火礦纔行。

    否則那得烤一個猴年馬月方可食用,於是不一會兒,一陣陣濃郁的肉香,散發在鬼域之外,焦香無比,惹人心生覬覦。

    他在一邊看着向柳月走來走去,早就對這如花似玉的美人生出了厭煩,再好看的美人和無頭蒼蠅似的亂晃,那八分顏色也殺了三分。

    於是秦天寶摸了摸鼻尖,又試圖再一次頭同向柳月解釋道:“你不要再走了,走來走去的,看得我頭都暈了。

    大師兄他跟我們不一樣,他在鬼域之中,是不會出事兒的,我都和大師兄出了那麼多次任務了,你且信我坐下來罷。”

    向柳月頓時轉過了身,一雙好看的杏眼微微微泛着紅,看着秦天寶開口呵斥道:“大師兄同我們有什麼不一樣!

    不也都是肉體凡胎有鼻子有眼兒的麼,怎偏的你們都是這般模樣,一點心憂也無甚至還有心思在這鬼域外頭烤起了肉來,也不怕寒了大師兄的心!”

    秦天寶皺着眉,伸出手指了指向柳月,然後又一口氣悶在了心底,人家是擔心大師兄,一片好心,頂多有些心焦罷了,他還能罵過去不成。

    於是只得無奈的說道:“我跟你說不清楚,而且我這靈獸肉,二階吞風豚的後腿肉知道不?嫩着呢!還是玄階中級的靈獸肉呢!

    本來就是拷出來給大師兄的,等他出來了,就不就正好可以吃了,等他出來肯定十分疲倦靈力大減,那這靈獸肉不就正好能補充體力靈力了麼。”

    這時,一名維持陣法的佛修緩步走了過來,看着眼前焦躁不安的向柳月,一臉淡然的開口說道:“向居士暫且安心罷,蕭居士他天資不凡。

    身具庚金之體,那鬼域之中的鬼王,若是金丹真人未曾圍攻過的,那對蕭居士而言還算得上是有危險,可既然已有金丹真人現身。

    與鬼蜮之中那託生的鬼王爲之一戰,將其重傷之後,又將其威能損耗,那這等實力,對於蕭居士而言,便是不足爲慮了。

    因着這邪祟鬼異乃是陰寒之物,蕭居士一身庚金劍意浩然超脫,凌冽至極,其劍氣鋒銳令苦練多年的劍修都爲之驚歎,不能匹敵。

    每當其揮動劍氣,更是鋒銳無比,所生之傷口難以癒合,於鬼祟而言,則更是如此,庚金之體與鬼蜮而言光明偉正。

    若被其擊傷,便直接傷至神魂,難以合攏,就是佛門之中,這般修爲也需將大明光相修煉至爐火純青,方纔能達到這般的效果。

    而庚金之體除去鋒銳加持外,也令蕭居士自身防禦遠超同階,尋常攻擊難以對蕭居士造成傷害,而鬼修一道擅長的,乃是神魂污染。

    本體攻擊一道本就極爲稀疏尋常,那鬼王若仍舊是實力巔峯,那暫且不用說什麼,可這鬼王如今已被金丹真人損耗大半。

    再無什麼實力,可破蕭居士的防禦了,待會蕭居士出來你可仔細瞧瞧,大抵是沒什麼傷的。”

    話音剛落,那禿驢便是坐在了秦天寶的身前,一隻粗糙純白的手,指着火堆上的靈獸肉,目光深情至極。

    開口說道:“啊,秦施主,你看,你這烤肉呢後半部分,已是烤的有些焦糊了,想必入口之後,口感定然是不怎麼好了,說不準,還會泛苦。

    不如,你且割下來,舍我罷,我佛慈悲,願替蕭居士分擔這等痛苦。”

    秦天寶看着眼前腦門光滑的禿驢挑了挑眉,冷笑了一聲:“呵,又是你,我就知道你這死禿驢六根不淨,你一個出家人,還成天想着喫肉喫肉的。

    你都不怕佛祖怪罪於你麼。”

    檀實搖了搖頭,也不介意秦天寶口中禿驢禿驢的叫喚着,只是繼續心平氣和的開口道:“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再說了,想喫肉怎麼了?

    能喫肉自然是好事,大大的好事,只消這肉不爲我所殺,只消這肉不爲我所圖,我即不見清淨即可,那我喫上幾口,又有何妨?”

    秦天寶笑罵着忒了句虛僞至極,可隨後也還是取了柄小刀,將後頭那一塊烤得有些發黑的肉割了下來,遞給了眼前的禿驢。

    這和尚也不打個佛語推搡,徑直接過了烤肉,便是大口吃了起來,那烤豚肉雖說已經有些發黑了,可內裏卻是極好的斑駁三花,紅白相間。

    加之外頭烤的通紅髮黑的表層,一口下去先是一股子薄脆略韌的肉皮,可牙齒切到裏頭卻有淳淳的肉汁射到了脣角,叫這和尚下巴都沾了油星子。

    和尚分外不捨的離開了烤肉,用手背抹了抹下巴,萬分珍惜的將那點肉汁舔到了嘴裏,最後還允了下捻着烤肉的手指。

    隨後繼續大快朵頤,邊喫,還邊忍不住開口說道:“嗯,秦施主呀,你這手藝着實是差了一些,這死了的二階吞風豚的後腿肉裏頭,有八成的靈力。

    你這一套烤完,也頂多也就剩了一二層,頂多能說得上是熟了,味道靈力留存什麼的,那可着實是差了太多了,好在其中的氣血之力仍在。

    封鎖於肉中,難以輕易流失,於是這烤肉也還勉強算得上是有用,唉,你下次在這烤肉上頭,刷些青翅靈蜂蜜罷,那般的話,甜一些,我愛喫。

    蕭居士嘛,想來也應當是會愛喫的,這世上怎麼有人會不喜歡甜食呢?

    你若是沒有青翅靈蜂蜜,那便同我說一聲,我自己那,也是有一些的,可是隻能給一點點,不能給多了。

    那寺裏頭的小沙彌大多都不愛喫甘苦筍,雖然他們很是聽話,最後都會喫下去,可是那滿臉的難受是蓋不住的。

    於是小僧每每出門,總是要選一些甜果蜂蜜帶回去,好生安慰那些小師弟們一番。

    只是大師傅們總說我對他們過於溺愛了,吃了之後要加時修煉,於是小僧總要偷偷摸摸的給師弟們。

    畢竟小僧以前最不愛喫苦,總想着喫完甘苦筍後,總希望着如果有好心的師兄給小僧帶些甜滋味的物實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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