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嚥下口中的水,納悶道:“你嫂子說你去上廁所了,你怎麼從這邊拐出來……”
話未說完,小腿被坐在一旁的表嫂猛的踢了一下。
宋桑池家裏的房間格局佈置很簡單,坐在沙發上剛好可以瞧見通往廁所和廚房那條道,相反,如果是往臥室和書房那邊去的話是看不見的,故陶林纔有此一問。
“多嘴。”只聽旁邊傳來老婆不滿的低聲嘟囔,陶林只得悻悻閉嘴。
這是屬於夫妻兩人之間的小聲交流,陶酥離得遠,也沒聽到,面對表哥的詢問她也只是很淡定地笑笑:“我剛剛進房間吃了藥纔出來的。”
名爲吃藥,實則哄女朋友去了,不然的話也用不了這麼長的時間。
兩個小時的時間不長,因爲要離開南城差不多兩週的時間,宋桑池給小朋友交代了一下這兩週的習題作業,另外還給了兩本初級奧數的教材名字給兩位家長,讓他們帶着孩子去書店購買。
“羊羊很聰明,腦筋也很靈活,一教就會,在學校裏成績應該不錯的吧?”送人出門的時候,宋桑池職業病犯了,多和表哥兩口子聊了兩句。
聽到宋桑池開始聊自家孩子的學習的事情,表嫂就多說了幾句:“是不錯,考試一直都是班裏第一呢。”
送走了表哥一家,陶酥整個人都鬆了口氣。
等到宋桑池把門關上,轉身從玄關處往回走的時候,她三兩步走到對方面前,十分自然地伸手環住了對方的腰,一頭扎進對方懷裏,將臉埋在肩窩處,深深嗅了一口。
這才緩緩擡起頭來,說了四個字:“憋死我了。”
宋桑池覺得好笑,她彎住雙眸,眼睛裏蓄滿了笑意。
不過兩人捱得如此之近,宋桑池心裏也有些意動,她伸手回抱住陶酥,掌心貼住對方柔軟的腰肢,下意識微微頷首,用自己的額頭抵住了陶酥的額頭,低聲詢問着:“怎麼就憋死你了?”
交談間,彼此的氣息纏繞,呼吸節奏也交纏到了一起。
陶酥眸中幽光閃爍,眼見着對方那雙說話間張張合合的脣瓣,只覺得是在引誘自己犯-罪,她緊了緊喉嚨,繼續回答着對方的話:“他們在,我和你說話都得注意,生怕一個不小心就露餡了。”
話說到這,陶酥將自己的臉再往上仰了仰,這樣的的話她的嘴脣剛好貼住那雙涼涼的脣瓣。
“宋桑池……”她呢喃着,喊了戀人的名字。
宋桑池從鼻腔裏輕輕哼出一個婉轉的低音:“嗯?”
“我又想親你了。”陶酥總是這麼直白的向對方宣告自己的內心,但也只是宣告而已。
話音落地,她就大膽地親了上去。
只是通知,不需要任何的人的允許。
她想要親自己的女朋友本就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她只是在宋桑池身上行使自己身爲女朋友的權力,不管是親吻,亦或者做些別的什麼事情。
客廳外挑出去出去的陽臺上,金色的陽光穿透玻璃灑滿了一地,電視裏廣告明星還在努力代言推銷自己的產品,洗衣機發出“滴,滴”的催促聲,提醒着家裏的主人衣服清洗完畢。
陶酥從哪天開始感冒的,兩人就從哪天開始保持距離,晚上雖然還睡在一起,可是就連親也只是親一下臉頰而已。
明明是熱戀期如膠似漆的兩人,卻被無形的枷鎖束縛着什麼也不能做。
這無疑是殘忍的。
在嘗試過彼此交融是多麼美妙的體驗以後,要再讓她們恢復到以往發乎情,止乎禮的階段,未免有些強人所難了。
陶酥沒有說謊,她就是“快要憋死了”。
她用自己的溼潤的舌尖輕輕舔-弄着宋桑池有些發乾的脣瓣,敲開了對方的牙關。
她主動,熱情,大方地邀請着宋桑池與自己糾纏共舞,她們相互交換着對彼此的想念,雖然只有幾天的時間而已,卻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再往後一聯想到宋桑池馬上又要再離開半個月的時間了,陶酥的怨念頗深,脣齒間的攻勢變得霸道不講理了起來,原本溫柔的動作變得凌厲非常,帶着幾分宣泄的味道,讓宋桑池幾欲喘不過氣來。
“唔……”宋桑池眼眸微張,一片瀲灩,分明是情動了的樣子。
她下意識伸出掌心推了推陶酥的肩膀,想要讓這個吻緩和一下,怎料迎來的是更霸道的糾纏。
貼在腰肢上的手也開始不安分了起來。
這樣不知過了多久……兩人依偎在沙發上感受着午後的寧靜。
宋桑池的衣衫有些凌亂,但終究還是規整的貼在身上。陶酥仍舊那樣環着她的腰肢,整個人歪靠在她的肩膀上,兩人誰也不說話,不願意打破這難得的安靜。
電視裏播放的廣告換了一批,一個不認識的明星在推銷自己新代言的產品。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沉甸甸的睏意襲來將陶酥整個人包裹住,她暈暈繞繞的,差點快要睡過去,就在這時,宋桑池開口了。
輕柔的話語聲從耳畔邊傳來,陶酥已經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現實,她努力讓眼皮不要蓋下去。
她聽到宋桑池說:“我很喜歡你。”
……
世界上沒有不會好的感冒,天下無不散之筵席,陶酥的病一天天好轉,這也意味着宋桑池要回家的日子也在一天天逼近。
理智上,陶酥知道自己不應當流露出太多不捨的情緒去給對方增添心理負擔,畢竟人家都已經三年沒回家了,這次好不容易趁着暑假能夠回去見見家人。
家人再不好,那也是家人,打斷骨頭連着筋,畢竟是宋桑池從小長大的地方。
可是從情感上來說,她實在是捨不得。
兩人才正式在一起沒多久,現下就要分開半個多月那麼久,陶酥倒是挺想說“不然你等你媽媽過完生日就快點回來好了”,不過自身的教養使得她說不出這麼自私的話。
再喜歡,也只得忍着不捨送別。
宋桑池走的那天,天氣出奇的好,陶酥將人送到機場大廳,見着人過了安檢消失在通道盡頭。
來的時候是兩個人,走的時候便成了一個人。
回到車子裏她終究還是沒忍住一個人趴在方向盤上掉了會兒眼淚,她以往從不覺得自己會是如此依賴於某種情感的人,不過現在,她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