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李安然楚懷進 >第四百一十六章 忍不住也得忍
    上回去定王府撲了個空,魏安然回去後便有些怏怏不樂,丫鬟婆子們知道她心情不好,也不敢在她面前提定王,每日變着法的哄她開心。

    轉眼間,又到了該去定王府的日子。

    這次她長了個心眼,一大早,就派了鄧齊去定王府等着,打聽到他這一日都在府上後,自己晚上才乘車過去。

    鄧久也被上次的事情嚇到,這次說什麼也得早去早回,便抄了條近路,誰知走到前面纔看盡另一輛馬車。

    這巷子極窄,只能容一輛馬車通過,見對方絲毫沒有讓步的意思,鄧久便妥協了,與鄧齊二人一人車頭,一人車尾,退出了巷子,避讓前面的車。

    魏安然坐在車裏閉目養神,今日看了許多病人,有些累了。

    她不知道的是,對面的車上,赫然寫着朱府字樣,裏面坐着的就是那位朱小姐。

    朱璇語聽到前面說話,好奇的撩開簾子看了一眼,擦肩而過的車上寫了個“魏”字,眉頭就蹙了起來。

    魏安然走進定王府,跟着老管家一起進了內院,往夜非辰書房走,剛走到院子門口,就聽見裏面有女子的啼哭聲,便止住腳步,站在門外,看了一眼管家。

    老管家聽出來是顧側妃的聲音,朝魏安然行了一禮,“魏小姐稍後,老奴去瞧瞧。”

    “去吧。”魏安然笑着,眼底卻冰冷非常。

    老管家進去不到半刻,那哭聲便止住了,沒過多久,出來一個風姿卓越的女子,清麗的臉上還掛着半乾的淚痕,眉眼間的哀愁還沒散去,便是一副嬌弱美人的模樣。

    魏安然看她這周身的氣派,便知道這應該是定王府的側妃顧氏,留心多瞧了她一眼。

    顧汐顏察覺到她的目光,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語氣帶了幾分威嚴,“你是何人?”

    魏安然忙垂下頭,朝她拱手,“我……是竹虛太醫的徒弟。”

    顧汐顏睨了她一眼,沒有說話,才轉身離去。

    文雯看着人瞧不見了,纔在魏安然耳邊低聲問:“小姐,這人怎麼這麼傲氣,誰啊?”

    魏安然笑得勉強,“進了王府少說多看,不該問的別問。”

    文雯吐了下舌頭,噘着嘴巴看景去了。

    二人走進院子,就看見有粗使婆子正拿着掃帚打掃地上的狼藉,魏安然好奇的看了一眼,瞧着像是個上好的茶盞。

    她在門口停了停,才推門進去。

    書房裏,夜非辰一派雲淡風輕,坐在書桌前,不知在寫些什麼。

    聽到動靜,他擡頭看了眼,忙起身,“你來了?”

    魏安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面上還是波瀾不驚的模樣,心底卻早就被思念淹沒了。

    “如何,你的眼睛好些了沒?”

    “恢復的不錯,估計已經有八成了。日常沒有障礙,只是看書喫力些。”夜非辰說話時,目光移到魏安然臉上,帶着說不清的柔情。

    魏安然看着他,被他眼中的柔情閃了一下,忙轉開眼神,這纔看見他的書桌上,赫然放着一隻西洋鏡。

    房間內的燭火躍動,發出噼啪聲,魏安然的心彷彿被揪了一下。

    先前用針和藥配合,能讓視力恢復到十成十,可如今,只有八成……

    再往後,豈不是恢復的越來越少,六七成,三四成,一二成……針法和藥劑總有一天會失去用途。

    夜非辰坐到椅子上,把手放在桌面上,輕笑着看着她:“愣着做什麼,來給我把把脈。”

    “哦,哦,好。”

    魏安然回神,走到他面前坐下,三指輕輕落在他的腕上,閉眼凝神,只覺得他周身血脈如被冰封過一般,怎麼又虛弱了?

    收回手時,魏安然面如死灰,沉重的走到桌邊,提筆,卻久久沒有落下。

    夜非辰見狀,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替她倒了一杯熱茶,放到她手邊。

    他的手背不小心碰到魏安然的,低於常人體溫,魏安然卻半點沒有察覺,還是那副失神的模樣。

    夜非辰卻飛快的收回手。

    她的手好暖,再不收手,他恐怕要枉顧君子禮法,輕薄於她了。

    夜非辰垂在身側的手握了握拳,面上隱忍萬分。

    魏安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在紙上刷刷寫好了方子,等落了筆,窗外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我換了幾味藥,比先前更狠些,頭也會疼的更厲害,你能忍嗎?”

    魏安然這話說得還是打了折扣的,這次的藥性比先前狠厲兩倍不止,頭痛的程度怕是要加上四五倍。

    夜非辰聽出她語氣中的擔憂,輕笑着說:“就是忍不住,也得忍啊!”

    魏安然聽了這話,簡直像是受了凌遲之刑,眼睛裏幾乎要涌出淚來,她回過身,掩住眼底的心疼之意,取出針來。

    “你躺下罷。”

    “不急,今日你先陪我出去走走如何?”

    魏安然猛地擡起頭,注視着他那雙眼睛,最後點了點頭。

    這幾年的天氣着實蹊蹺,不過五月初,卻已有了酷暑之意。

    魏安然走了幾步,就覺得身上出了汗,慌張地抹了抹手心的汗溼。

    “先前對不住,讓你白跑一趟。那日時辰來訪,去宮中赴宴,中途有刺客出現,這才耽誤了。”

    魏安然一驚,心裏想到的第一個就是那個鬼麪人,她皺着眉頭想的出神,沒注意看腳下的路,一個臺階立在腳底,她突然閃空,夜非辰餘光瞥見,忙扶住了她。

    等魏安然驚魂未定的拍拍胸脯,又站穩了,夜非辰才鬆開了手。

    魏安然心裏更緊張了。

    她只覺得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雙臂被他碰過的地方又熱又燥,簡直像是被燙傷。

    夜非辰接着說:“自打行刺一事發生後,京中便提高了戒備等級,不論是坊間還是宮裏,都增派了不少人手輪值站崗,禁衛軍忙,葉秉竹的五城兵馬司更忙;行刺過後,皇帝被嚇出了病,你師父便整日候在太醫院,等着皇帝的傳喚。。如今突厥使臣來訪,我掌管禮部,又得整日作陪,便冷落了你,你不要見怪。”

    這話有服軟解釋之意,魏安然聽了,心中熨帖許多。

    “五月初五是端午節,和往常一樣,皇家會在廷臨江舉行龍舟賽,屆時突厥使臣也會出席,晚間宮裏設宴款待使臣,他們應該會選在那時獻禮,同時說明自己的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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