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咬牙賜下一大批金銀珠寶、布匹良藥,見安王妃有病在身,也不用回話了,還是讓安王陪着王妃,趕快回府休養身體吧。

    因着溫沫瀾身體不適,沐澂灝沒在皇宮待多長時間便乘馬車回去了。

    呆的時間這般短,這在往日也甚是稀奇,不過那時候確實也不想呆在皇宮,不想看皇帝和太后的臉色。

    心裏想着很多事情,等坐到了馬車裏,沐澂灝才注意到,溫沫瀾的臉色比剛纔更差了。連忙扶好她,將之前的小手爐,再度放到她的手裏。

    原本沐澂灝想叫外面的丫鬟進來服侍,但是又怕讓人看見了說閒話,便打消了念頭,但他自己又笨手笨腳的,反倒會把事情做得更糟,伸出手來又縮了回去。

    想着還是趕快回府,找府中的大夫給瞧一瞧。

    溫沫瀾在溫府的時候,這個身體也差,時常睡個懶覺,養足精神才起牀。不想,到了王府,今日又要敬茶又是進宮,着實浪費了不少體力。

    沒養足精神不說,早飯也沒喫,身子本來就不適,此刻無力的坐在馬車中,頭靠着車壁一點一點的,顯然是還沒睡醒。

    沐澂灝看着她靠在車壁上,硬邦邦的睡得也不舒服,就悄悄地挪了過去,慢慢的將溫沫瀾的頭挪到了自己的肩膀上,又小聲吩咐外面的車伕將馬車慢行。

    到了王府門口,外面的小廝叫了一聲:“王爺,到了。”

    沐澂灝這才緩過神來心想着,怎麼這麼快就到了?看着溫沫瀾睡得這麼香,不想將她叫醒,不過,看她依舊護着腹部,還是狠了狠心,輕聲喚道:“王妃,醒醒,該下車了……”

    溫沫瀾醒來的時候,就感覺頭像是枕着什麼寬厚柔軟舒適的東西。慢慢回過神來才發現……好像是王爺的肩膀?

    也怕冒犯到了沐澂灝,嗖的一下就做直了身體,卻導致大腦有了一瞬間的眩暈,差點踉蹌的撲跪到前方,幸好沐澂灝眼疾手快,給扶了回來。

    聽着王爺有些生氣似乎還帶着一絲心疼的語氣:“怎麼這麼不小心?”

    溫沫瀾慢慢反應過來,難道王爺還真的在關心她不成?

    難得有了些小迷糊,擡頭看到王爺,還在看着她,想着了剛纔的話,低下頭回答道:“是,記得了,以後一定小心。”

    下了車,沐澂灝叫人將府上的大夫給請了過來,來給王妃瞧病。

    那大夫是沐澂灝早些年在江湖上認識的,人稱李神醫。

    不知怎的,兩人就對了脾氣,那李神醫也不管他是不是王爺,就隨他回了府,做了府中的大夫。說來也是一段緣分呢!

    這李大夫給王妃瞧了病,說王妃身子不好,底子差,是從孃胎裏帶出來的虛弱,須得好好將養纔是。

    這月事疼痛也是不得已,此前似乎還落過一次水,這身子變得更差了。所以,以後萬事要小心,不可粗心大意,好好照看休養着,否則後悔都來不及。

    這是遇到了他,在外面那些一般的大夫來看,肯定是沒有法子的。絮絮叨叨罵了沐澂灝一頓:“這麼好的夫人怎麼能糟踐呢,可得仔細調理着,真是個負心的王八羔子!”

    沐·負心的·澂·王八羔子·灝:……

    嘴裏唸唸有詞的不正經,手裏功夫卻不停,喚來下人仔細寫了幾個方子和注意的事項,叮囑幾番,讓小丫頭們切記要好好服侍着。

    讓人趕緊拿着藥方去抓藥了,養好身子,纔是正道。

    既然大夫都說了,讓王妃在府中靜養,溫沫瀾想着,三日後回門恐怕是不能了。

    之前在皇宮裏已經讓皇帝和太后瞧着說病了,看着還有些嚴重,就不可再外出走動。

    吩咐了下人,去給王爺說一聲,等養好身子,一月之後再回門的事情。

    王爺已經從李大夫罵罵咧咧的口中知道的一清二楚了,他也擔心溫沫瀾的身體,怕休養不好落下病根什麼的。

    不過沐澂灝只以爲是孃胎帶出來的,其他的還不知道,這要是都知道了,還不得哼哼!!當然,這是後話了!

    沐澂灝聽了王妃帶來的話,點了點頭,確實需要如此,回了話說就這麼辦吧。

    別的人家喜樂融融,溫府卻是烏雲密佈,昨夜大婚當日,溫夫人就緊張的不得了,唯恐出什麼岔子。

    當看到紅櫻那個小丫頭出來的時候,更是惶恐不安,接親的人一走,就着急忙慌的往女兒的閨閣趕去。

    溫尚書早在溫染芊未露面的時候就起疑了,按往常的行爲來看,溫染芊無視禮儀尊卑也是要出來的,如今不吵不鬧的反倒讓人疑慮,不知道又在搞什麼幺蛾子,如今看夫人如此做派行蹤更是覺得不對勁。

    爲防有什麼醜事,溫大人只叫了自己的心腹一同跟上去。

    眼見着溫夫人火急火燎的朝溫染芊的院子走去,溫大人令一個跟隨的丫鬟快步先行,溫夫人瞅見了,厲聲喝道:“你們幹什麼,不準去,小姐的閨房院子豈是你們這些奴婢可以進的!”

    溫尚書更覺得可疑了,喝到:“還不快去,溫府裏你們還聽一個婦人之言不成?”

    小廝丫鬟都是腿輕腳快的正好年紀,一溜煙就不見人影了,哪裏是溫夫人想追就能追的上的?

    溫夫人氣急,恨不得拿大棒子追上去,可是爲時晚矣!

    丫鬟小廝已經待命等在院子中間,溫尚書進門沒見到人,在丫鬟的帶路下,纔看到溫府堂堂二小姐穿着嫁衣暈倒在偏門柴房裏,脖子上還有淤青的印記。

    這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是工部尚書,每日都是早出晚歸的,即使是大婚籌備期間,也是忙的腳不沾地,怎麼可能做到面面俱到,想想就冷汗直流!

    思忖着多虧了王爺的人手,否則偌大的府裏,哪裏能都是乾淨之地,總有些骯髒污穢的,他只怕是……護不住沫兒啊!

    眼下有些氣紅了眼,但畢竟是兒女,總歸上一輩的債禍不及孩子。

    深吸一口氣,溫大人吩咐道:“封了吧,以後沒有我的吩咐,不準二小姐出這個院門。另外府裏不養這麼多閒人,留兩個伺候的就行了,其他的遣散了吧!”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溫夫人在後面傻了眼,連忙讓丫鬟們把小姐扶起來,請郎中熬藥,忙的一塌糊塗。

    老爺不幫忙就算了,還說出這樣的話來,氣的急哆嗦,直接口不擇言了:“你這個混蛋,懦夫!你不就是看那個病秧子嫁了個好人家,不用在家受罪了,放心了安心了?”

    溫夫人冷笑着:“是啊,以前沒本事,那是護不住,養的病病怏怏,不知道哪一眼就讓人家王爺看上了,稀罕了,自以爲嫁了個靠山就一生無憂啦!”

    溫夫人說到這也不管不顧了:“我告訴你溫子然,做夢!皇室王孫沒有一個是善茬,個個都是狼窩,想讓你的女兒過上安生日子,想都別想!沒準過個幾日,那安王爺就喜新厭舊啦,那頭上的王妃頭銜還不是個擺設?”

    說着說着還笑了起來,“說不準啊,王府有些見不得人的喜好,那病怏的身子入了火坑,過不了多久就沒了呢!”

    溫大人看着溫夫人在那兒瘋言瘋語,往日比這兒難聽的話多了去了,現在已經可以做到不爲所動了,反正既定的事實改變不了。

    命手下的人把事情辦好,便拂袖而去。

    剛巧,此時王府帶來了話,稱王妃病了,回門改到一月之後。

    溫大人才轉怒爲憂,問報信人:“王妃怎麼病了?病的嚴重嗎?”

    報信小廝是王爺的親信,得了王爺的親口吩咐,小聲回道:“回大人,王妃並未有事,只是今早……怕衆口鑠金。”小廝邊說還邊隱晦的指了指皇宮的方向。

    回完了該回的話,小廝退後一步:“如此,小人便向王爺覆命了!”

    溫大人瞭然:“如此便謝過相告了。”

    報信人走了,溫大人又可以滿面春風的回去做事了,糟心的事情也改變不了還有喜悅的事情等着他呢!

    ……

    王妃身子不適,府中的一應掌權之事還在太妃的手中。府中的下人不知其中緣由,以爲王妃這是不受寵愛。

    誰人不知王爺與皇帝之間關係級差,皇上親自賜的婚,王爺又怎麼會喜歡呢?如今這管家掌權的事情都不讓王妃做了,想來,王妃定是不得王爺喜愛的。

    使得有些人心思活絡了些,不過不是什麼好心思,偏偏是損人利己的壞心思。

    或許是皇帝給沐澂灝賜了這麼一個親事,心裏難免有些氣不足,便將刑部交給沐澂灝管理。

    但是刑部不僅沒油水撈也沒有太大的權利,還費力不討好,看着是個好差事,實則有名無權,而且刑部的官員還都是皇帝的自己人,想打着收攏人脈關係的門道也做不到。

    沐澂灝樂得清閒,上輩子他汲汲營營也沒有好下場,反倒被一個貪污案差點拉下馬,如今天天過去點個卯,意思意思處理幾件小事,蓋個章點個頭就行了,對比那些忙得要死要活的官員,真是清閒又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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