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一衆炙熱八卦的眼神,夏司容淡定抓起徐冬的手,朝他們揮了揮,很有禮貌地打了招呼。

    而後她心情很好地公佈婚訊,“各位貴客,小女夏司容,夏家剛認回家的親生女兒,今日正式與徐家大公子徐冬交換了婚書,小女日後便是徐大公子的妻主,等內人身體調養好了必定大辦酒席,到時還請各位蒞臨。”

    確保看熱鬧的人都聽見了她說的話,夏司容才帶着徐冬施施然離開了。

    然而,她的好心情持續不了多久,滿臉的春風在打開直播間頁面、看到彈幕時垮了下來。

    原本她是打着不尊長輩欺負弱小,尤其黑臉對付未婚夫郎,種種惡劣行爲,直播間那些觀看的粉絲肯定受不了的吧。

    夏司容正喜滋滋想看看粉絲破口大罵的彈幕,欣賞扔滿一屏幕的板磚呢,誰知道這屆網友畫風突變。

    是一個句號:該,這父母賊尼瑪偏心了。

    悄悄來過:就是,自己親閨女不疼,哪有拿個假貨當寶。

    小可愛噹噹:up主,幹得好,我要給你送鮮花!

    捂捂是嗚嗚:哈哈哈,up主太颯了,我好愛,將狗男女的臉狠狠打腫。

    ……

    夏司容眼睜睜看着直播間密密麻麻刷着叫好的彈幕,以及粉絲投送到直播間不間斷累計的鮮花和幣,面無表情叉掉了面板。

    後來想想又不甘心,又去賞踩欄扒拉了下,真的沒有一個粉絲扔板磚,只好眼不見爲淨通通關掉了。

    這時候系統卻是個沒眼力見的,突然冒出來,用那把機械聲表現出怪異的喜悅,“宿主第一次異界直播取得良好成績,獲得鮮花173萬朵,直接換算爲續命時間2天,恭喜恭喜!”

    忍受着系統異常喜悅的尖鳴聲,夏司容磨磨牙,呵呵笑了幾聲,咬牙切齒地表示,她現在的心情真是好極了!

    夏司容心裏不爽,別人也沒有好日子過,那晚宴會過後,傳言像長了翅膀滿天飛,隔日被壓在徐府學習規矩的徐聞也都知曉了。

    仇人都打上門來了,還學什麼狗屁規矩,他一下坐不住,跑去問管家消息是否屬實。

    管家給的自然是確定答案,還好心提醒他:“聞少爺,以後該叫大嫂了。”

    徐聞:“……”

    憑什麼呀,他纔不信。

    他一面三心二意上課,一面留意着主院動靜,等留意到他哥院裏有動靜了,馬上就甩開教養公公直奔主院。

    剛進門,就聽到徐冬應承夏司容在主院給她留一處偏屋,方便日後留宿。

    徐冬什麼脾性,徐聞最是清楚,他哥是一個極度喜愛清靜,血緣意識也極度淡泊的人,平常到了夜裏,除了照顧着長大的奶爹,其他人根本不被允許出現在主院裏。

    還記得前幾年家裏長輩接連去世,他夜晚怕黑,哭着跑到他哥院子,都被毫不留情丟了出去。

    如今,他哥居然會爲了夏司容這個鄉野粗人,日後有可能留宿而精打細算,驚得徐聞原地怔愣。

    徐冬看到他,雖神情冷淡,但也難得主動地問話:“何事?”

    “哥……”徐聞囁嚅,猶豫了一瞬,還是不敢提出質疑,“沒事,我來看看你,先走了。”

    剛要轉身走,卻瞥見夏司容站到門口伸懶腰,還陰陽怪氣地清了清嗓子,是在看他笑話嗎?

    徐聞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他哥他不敢質疑,難道他還會怕這個粗人嗎?

    “好狗不擋道,滾開。”徐聞柳眉倒豎,還想伸手推人。

    還未見夏司容作何反應,“徐聞,”卻冷不丁聽到他哥壓低了聲音叫他,這是不高興了,在警告他,“不得無理,夏小姐已和我交換過婚書,就是我的妻主了,你該叫他大嫂。”

    徐聞咬着脣,忿忿不平還待爭論:“哥,是她……”

    “你已經不小了,看來該讓你多抄抄家規,也許會更懂得爲人處事。”

    若是徐冬真下狠心整治他,徐聞接下來的日子可謂難熬,他恨死了夏司容,但識時務者爲俊傑,他不得不先低頭認錯,含糊不清嘟囔了一聲。

    這時夏司容倒是捨得回頭看他了,只見她皺皺眉,疑惑道:“弟弟這是怎麼了,說話聲音不是大如雷鳴,就是小若蚊蟻,該去看看大夫了,別是得了什麼癔症。”

    嚯,這簡直是往火上澆油哇,徐聞氣得臉蛋通紅,奇怪地是,他居然忍下來了,咬牙切齒喊了一聲大嫂就氣沖沖跑了。

    回到他自己居住的小院,夏語琴剛好翻牆進來,看到昔日風度翩翩的戀人如今這幅狼狽模樣,叫徐聞心裏不滿,他忍不住抱怨道:“你怎麼翻牆進來,夏司容這個粗人都登堂入室了。”

    夏語琴心中一驚,她就是聽到傳言坐不住了,徐家暫時又不允許她跟徐聞相見,不得已纔出此下策的。

    如今世人都在傳,夏司容入了首富嫡子的眼,怕是屁顛顛上趕着做贅妻,日後啊,徐府這潑天的富貴都得是她的。

    夏司容這個光腳在鄉下掏鳥蛋長大的粗人,除了一張臉好看,其他樣樣不行,如今竟能夠輕輕鬆鬆獲得徐冬青睞。

    想她夏語琴,累死累活討好徐聞,才換來這嬌氣公子高看一眼,如此局面實在叫她無法忍受。

    還有市井流言,說她這個冒牌貨引誘夏家親女兒的未婚夫郎,現時無論她走到哪,書院同窗、街坊、僕人,她都覺得所有人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夏語琴從小自視甚高,如何承受過這些,沒有發瘋已是不錯了。

    不過還好,徐冬雖然聰明通透,掌握徐家經濟命脈,奈何自小病弱,過不了多久,他的身體必定支撐不住。

    沒了徐冬,徐聞就是唯一的徐家人,這偌大的徐家,都該是他的,而她把徐聞一娶,遲早將徐家一切牢牢掌握。

    這也是京城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所以近幾年徐聞走到哪,都是衆星拱月般的存在。

    先前,放出來的消息是夏家親女兒跟徐聞定親,夏家雖不如徐家稍遜一籌,但是嫡女娶庶子也還可以接受。

    現如今,突然躥出來個冒牌貨,出身還不如京城根下長大的百姓呢,街坊們自己喫不着葡萄,自然開始說些酸溜溜的話了。

    這日,夏司容躺藤椅上磕瓜子,津津有味地聽家奴繪聲繪色講了好幾版市井流傳的故事。

    徐冬也聽見了,沉吟片刻,冷不丁開口說:“和我定親,確實不太划算。”

    “怎樣叫划算?”

    徐冬無喜無悲,仿若講的不是自己,“我時限已至,存活的年頭一隻巴掌都掰不完,徐府,終究要交到徐聞手裏。”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