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聽?”霍知行冷笑,“我說的都是事實!霍君譽,你是霍家的長子,就是這樣做給弟弟看的?你讓小的跟你學這些不三不四?”
“爸!”霍君譽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住心裏的情緒,一字一頓的解釋,“第一,這個女人我不認識。那天我出席年會,很晚才結束,她撲過來的時候我一點防備都沒有!”
“第二,關於以前那些,我統統不承認!”
“這麼說,還是那些女人主動?”霍知行挑眉。
霍君譽很實在的點頭。
“你……”
“爸,我還要說第三點。”霍君譽微微一頓,再擡眼時,眸底掠過幾分深沉。
“就算……就算我真的交了女朋友,也無可厚非!”
“你說什麼?”霍知行一愣。
霍君譽乾脆把心裏話一次性倒出來:“我知道,你和媽媽一直記着跟陸家的婚約,也希望我一直記着……但是,陸家千金已經不在了,她已經消失十八年了!你們爲什麼還那麼固執?”
“你住口!”霍知行又驚又怒,情緒激動。姜燦趕忙扶着他,輕輕撫摸他的胸口,在他耳邊不停寬慰。
“君譽,你少說兩句!”姜燦嗔怪道,“你爸爸又沒說錯你,你跟他頂什麼?你說這些新聞是假的,但你也確實是跟她們走的很近,這才被拍到的,沒冤枉你!”
“媽……”
“還有,”姜燦聲音微顫,“當年,小柚子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她只是失蹤了!這些年你陸叔叔還一直在找呢!”
“你們爲什麼非要自己騙自己呢?”霍君譽心口有些疼,“如果能找到,早就找到了!”
“君譽!”
“你們能不能正常一點!非得讓我守着這個婚約嗎?每次一有這樣的新聞,你們倆就把我叫回來興師問罪!難道小柚子沒了,我以後也不能有幸福了?”
姜燦被他問的啞口無言。
霍知行氣的想給他一巴掌,卻被她輕輕按住手。
姜燦想,其實兒子說的沒有錯。但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十八年前小柚子失蹤之後,她總覺得自己有兩個兒子,有一種負罪感。
林雨晴和陸離山的第一個孩子流產,第二個孩子失蹤。
作爲他們的好朋友,姜燦慢慢對自己擁有幸福,產生了一種莫名的自責。
她知道這樣不對……可她就是不知道,該怎麼消除這種想法,該怎麼改變這種想法帶來的行爲上的古怪。
比如,她雖然沒有明說,卻是反對霍君譽找女朋友的。
“君譽,”姜燦輕聲道,“小柚子她……她不是沒了,這些年不都一直有線索嗎?”
“有線索,可就是找不到!”霍君譽擡高聲音。
霍知行擡手就把茶杯扔了出去,掉在地上,發出乒的一聲粉碎的聲響。
霍君譽站在一旁不出聲。
姜燦安靜的看着他,兒子從小聽話,可倔勁兒一上來,也很像頭蠻牛。
她親眼見過父子倆幾次爆發的場面。
喫軟不喫硬,喜怒不形於色,從不屑於去解釋什麼。
就連眼底那抹深邃,都是一樣的。
姜燦心頭忽然涌上一股複雜。
她和霍知行總覺得自己還年輕,在公司裏拼命的時候一點都不比年輕人差,可如今看到霍君譽長成的樣子,她彷彿一下子老了。
曾經那些歲月曆歷在目,卻再也回不去了。
最終這場“戰鬥”以霍知行和姜燦提前退場收尾。
霍君揚這纔敢把臉露出來,用遊戲機擋了一半,悄悄給霍君譽豎了個大拇指。
“哥,你真厲害!”霍君揚有點幸災樂禍,“你連爸媽都敢惹!”
霍君譽瞥他一眼,不說話。
“不過說真的,我也覺得他們兩個太不正常。”老二繼續手裏的遊戲,“或許在老爸老媽眼裏,他們和陸家的感情太深厚了吧!所以那個小柚子沒了,就像他們自己沒了女兒一樣!”
“揚揚,”霍君譽忽然問他,“你覺得小柚子還活着嗎?”
“啊?”這下把老二問懵了,他撓着頭回答,“大哥,我早忘了這回事了!甚至連她什麼樣子我都不記得!”
是啊,霍君譽也不記得,畢竟陸小柚失蹤的時候也就一歲多。
他跟她那張合照,是他唯一能想起她什麼樣子的東西,如今也泛黃了。
霍君譽有點壓抑。
從小到大,他第一次有了逃離這個家的念頭。
……
江州大學女生洗手間的門不知道被誰從裏面反鎖了。
外頭的人進不去,卻能聽見裏面傳來的打罵聲和尖叫聲。
幾個女生圍着另一個女生摩拳擦掌的要給她點“教訓”,那個被圍堵的女生雖然勢單力薄,但一點不示弱,就在爲首那個女生撲過來要扇她耳光時,她敏捷一躲,那個女生腳底一滑,猛地撞在洗手池上方的鏡子上。
幸虧鏡子玻璃結實,否則她今天只能橫着出去。
“姜綿綿,你找死!”
“找死的是你。”姜綿綿目光清冷,“感謝咱們學校用的都是好材料的玻璃吧!不然你這張臉就被玻璃碴子劃花了!”
“你……”
爲首的倒下了,剩下那幾個也不敢輕舉妄動。
“下次再想打架,換個地方!”姜綿綿冷笑,“起碼換個地不會滑,你也不會摔個狗喫屎的地方!”
“啊——”顧紫晗只能用尖叫發泄心中憤懣。
其餘幾人上前,把正打算離開的姜綿綿使勁兒按在洗手池旁。姜綿綿跟她們對抗了一陣子,還是寡不敵衆,被一人捏住了臉,使勁兒按在洗手池臺子上。
“呵,你這小賤人!”顧紫晗扯扯她的頭髮,“現在還敢嘲笑我?你笑啊!”
“你們家膽子夠大呢!竟敢攛掇全市的商超老闆,合起夥兒來抵制我們家的飲料?你他媽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姜綿綿半邊臉貼着大理石,半邊臉被顧紫晗狠狠一戳,疼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