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小六,自有記憶起,就生活在混沌界。
混沌界又名神棄之地,因爲住在這裏人的都是被神拋棄的,這裏的太陽是黑色的,天空永遠都是紅色的,所以也沒有白天和黑夜之分。
我是誰,以前是做什麼的,不記得了,每當想起這個問題,總是頭疼腦裂,唯一確定的,我是在某個天空飄雪的日子,來到此地的。
在這裏我有必要介紹一下,這裏雖然沒有白天和黑夜,但這裏有風火雷雪天,極端的氣候,造就了這裏反常的季節。
1—3月狂沙肆虐,4—6月冰雪凍萬物,7—9月雷電響徹天,10—12月地火出籠日。
而爲什麼我會在這極端的環境中,準確的知道自己到來的時間呢?
這就得感謝住在我對面的另外一隻老猴子了,他叫老袁,那時毫無頭緒的我,迷茫的望着冰雪的大地,雙手抱胸,寒顫的蹲在冰柱下,我在想,我是否會凍死在這裏時。
冰柱上方的聲音救了我,這個聲音自然是老袁的,而老袁的家正好建在這冰柱上。
認識老袁後,我很好奇老袁爲什麼會有名字,思慮良久的老袁,說到:“我也不知道,但我喜歡袁的發音詞,但又不能叫自己老圓,那樣圓不溜秋的,太難聽,所以我就給自己取了老袁,你呢?”
我站在老袁家的窗戶,迷茫的看向飄雪的天問了一句:“雪要下多久?”
老袁頭也不擡的說道:“誰知道,方正現在是六月,因爲這裏六月纔會下雪”。
“那我就叫小六吧”。我轉過頭對老袁說。
我用那個月份給自己起了一個叫小六的名字!
我原以爲六月是一個極差的月份,但後來我才明白,有雪的天氣是神對這個地方施捨,可以用雪化作水來引用,不用奔波,只要存夠足夠的食物,就能休息很長一段時間。
提起這該死的飲用水我就生氣,在這裏長時間的居住後,我才懂得水的寶貴。
原來除了六月有雪化水的好事,其它季節,是要出去找水的,這裏的飲用水非常稀缺。
起先我並不習慣這裏的生活,還是在老袁的幫助下,才漸漸習慣的,所以我很“感謝”這隻老猴子。
今天,如同往常一樣,我早早起牀,穿上破敗的棉絮衣服,在一塊碎裂的鏡子前,仔細的整理一下猴容,在確定自己的帥氣無人能擋後,給了自己一個飛吻作爲獎勵。
接着,我轉身從一張搖搖欲墜的四方桌上,拿起一把巨大的鐵鏈鎖,走出房門。
在仔細觀察一遍四周,是否存在有可能盜竊的不法分子後,確認,目光所及之處都是飛舞的黃沙。
我才慎重的,將鎖上的鐵鏈一圈圈的環繞在門板上。
“咔嚓”當橫開鎖在手中發出聲響,我心裏忍不住升起一股莫名的舒爽。
然後,我小心翼翼蹲下身,喫力的扛起我最寶貴的東西,一隻巨大的水桶,爲什麼水桶要說扛呢?因爲這隻水桶比我這小土坯房子還高。
我右肩抗着水桶,左手提着一根木棍,木棍上綁着我的行李,瀟灑的邁着八字步,熟練的繞過房門,從右邊房屋坍塌的地方,穿過左邊房屋坍塌的牆。
可能有的朋友會好奇了,爲什麼一處坍塌的房子還要鎖門呢,這你就不懂了,生活需要的就是儀式感。
而且我的土坯房屋中最值錢的東西,不是那些破舊的家當,而是這道門,那可是我千辛萬苦從一頭水牛精手裏騙來的,不,不能說騙,是他心甘情願送我的。
所以我鎖門,防備的是有人把我的門偷走了,一間房子最重要的是什麼?不就是門面嗎?
我可不想等我辛苦尋水回來,門不在了,那不就是我的臉被打了嗎?
我踩着黃沙,嘴裏哼着莫名的小曲,走過兩裏黃沙蔽日的路程,來到了一處土柱密集的沙堆處,這裏就是老袁的住處。
“老袁,老袁”我在沙墩堆積的土柱下大聲呼他。
我很奇怪這隻老猴子,怎麼喜歡住那麼高,不怕一不小心摔死嗎?
就在我爲了老袁的安危着想時。老袁的猴頭從土柱子的洞口裏探出,雙手揉着眼睛,睡意惺忪的嘰歪到:“你個猢猻,每次都來那麼早,誠心打擾老頭子睡覺吧。”
“還早?在不出發,水垢都輪不到我們了。”
聽到水,老袁的聲音變得有些急促。“等等,我馬上下來。”
以前的水源稀少,但還算穩定,能勉強供應這裏的妖怪,但自從上月,還是上月,具體時間不記得了。
從那時開始,所有水源點都莫名其妙的乾枯了,這讓妖怪們恐慌了,爲了生存,衆妖一致決定組成大部隊去更遠的地方找水。
剛落地的老袁,看到了我身旁的大桶,驚呼出聲:“你哪裏找那麼大的桶。什麼時候做的?”
我得意洋洋的瓢了一眼我的大桶,略帶驕傲的說:“哎,沒辦法,誰知道這次要去多久,想多拎點,當然要做個大的。”
我還非常臭屁的,用手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塵土,說了一句:“在說,兄弟我有錢,任性。”
老袁沒有搭理我,嘖嘖稱奇的,圍着我的大水桶轉了一圈。
這着實讓我虛榮心爆表,因爲自從來到這個地方,這隻老猴子一直以領頭雁自居,教育我這裏的生存法則,這次我終於讓他知道了什麼叫教會徒弟餓死師傅,不對,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就在我洋洋自得之際,老袁站直了身體,嘆了口氣:“哎,人比人得氣死,貨比貨得丟啊”。
我看老袁唉聲嘆氣的樣子,剛想勸他:小夥,別難過,改天給你弄個大的。就見老袁的左手,多出了一根粗鏈子。
老袁使勁一拉,一個比我水桶大5-6倍的巨桶,從另一根石柱上滾落而下。
“轟隆”巨大的水桶震的整個地面爲之一晃。
我目瞪口呆的望着這從天而降的水桶,驚呆了,這老袁什麼時候藏了這麼大的私貨?
老袁咳嗽幾聲,扒拉了幾下白白的鬍鬚,用老學究的口吻:“年輕人,薑還是老的辣,你以爲只有你會做大桶嗎?哎,人心險惡,世道難測,不留一手,日子不好過啊。”
這一刻我無言以對,我不屑的吐了口痰,扛起我的小木桶,相對於老袁的木桶,我的的確太小,酸酸的說了句:“小心把你老腰給壓折了。”
我罵罵咧咧的走了。
老袁完全不在意的聳了下肩膀,緊了緊背上的布裹的行囊,左手提着一根石棍,右手拖着巨大的水桶跟在後面,巨大的水桶在黃沙上刻畫出清晰的痕跡。
由於我走的太快,一下將老袁落在後面。
老袁在後面叫:“喂,你等等我啊!”
我不想理他,這老傢伙太氣人了,所以我故意走的更快。
“我說你走那麼快乾啥,還要等老金呢。”
我一聽老金,放慢了腳步。
老袁見我走慢了,趕忙拖着大水桶,從後方趕了上來,嬉皮笑臉道:“嗨,我說你個猢猻,脾氣還挺大。”
我別過頭不聽他說話。
老袁毫不在意我的態度,樂呵呵的將老臉湊到我面前,解釋:“你也知道,這幾天不知怎麼搞的,水越來越少,都是爲了防備。。。”
“額,你今天早上喫屎了吧,嘴巴那麼臭?”老袁話音未落,我就被他的口氣,噁心的丟掉桶,跑到一旁用力呼吸新鮮空氣。
老袁雙手對着自己的嘴巴微捧,呼出幾口濁氣,在用力一吸,然後自己也被自己噁心的頭暈。
“呸,真臭,早知道就不該喫沙魔蟲。”意識到說露嘴的老袁趕緊捂住嘴巴,對着我尷尬一笑。
我聽到老袁吃了沙魔蟲,滿臉震驚:“什麼?你吃了沙魔蟲?那種東西你也喫,你不會餓暈了,還是?”
突然我見到老袁的大水桶,我擡起頭,用手指着指老袁的桶。“你該不會爲了製作這隻桶,將家當給賣了吧。”
老袁不好意思的撓着頭,羞紅了臉吶聲:“我不想着,趁這段時間水資源價格高漲,弄筆大的嗎?”
這老傢伙,爲了發橫財,真是豁得出去,就在我用瞥視的目光審視老袁時。
遠處傳來一聲“哞”的牛叫聲。沙漠裏一隻火車皮大小的水桶,在陽光的暴曬下緩慢的移動,朝這個方向而來。
我和老袁傻眼了,癡呆的望着,這緩慢移動的巨無霸。
巨無霸從遠至近,漸漸能夠看清下方,一頭高十餘尺的水牛怪,正賣力的在前方拉動着,那裸露的上身,揹負着一把木柄石斧,暴起肌肉的青筋,還有那對巨大的金色雙角,都讓人懷疑,他下一刻會不會被這個巨無霸水桶給壓扁。
我和老袁清醒過來,忍不住對視一眼,吐槽:“草,老金,你不會去賣腎了吧。”
老金停下腳步,活動了一下拉桶的雙臂,甕聲甕氣的說:“賣什麼身,這段時間不知道這麼搞的,越來越多的水源點乾枯了,在不多存點,到時候渴死咋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