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手臂傷勢的恢復，讓他突然意識到，楚凡或許沒走，只是自己看不見而已。
這種監視，可比攝像頭有壓迫感多了。
對人類而言，最恐怖的就是未知。
在伯恩看來，楚凡顯然就屬於“未知的恐怖”，比任何酷刑都有威懾力。
這讓他更加冷汗直流，只覺得楚凡好像就趴在身後，像神明一樣注視着。
伯恩連忙從旁邊的桌子上拿起紙筆，開始書寫關於研究所的情報，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東西都寫出來。
然而他並不知道，楚凡的元神已經飛走了。
…………
翌日。
楚凡剛起牀，就接到了洪方的電話。
“喂，龍……楚先生，我們這邊有重要收穫！那個飛行員不知道抽了什麼瘋，突然把什麼都招了，甚至寫在了本子上。”洪方的語氣充滿震驚。
他昨夜想了一夜，該如何逼問出情報呢。
沒想到早上開門去看了一眼伯恩，一下子就看到了桌上的筆記本。
於是洪方調了一下夜裏的監控，發現伯恩半夜好像夢遊一樣，突然醒了，過了一會兒渾身大汗，就開始拿起本子寫東西了。
本子上有許多重要的信息，不過洪方對真假性還不確定，自然要第一時間向領導彙報。
“行，我這就過去。”楚凡應了一聲，開車趕往作戰部。
病房外依舊被嚴密封鎖，楚凡剛出現，衆人就行了個軍禮。
洪方也是第一時間迎了上來，驚疑不定地道：“楚先生，你說這個伯恩是不是精神有問題啊？”
“怎麼了？”楚凡問道。
洪方臉色古怪，一邊帶楚凡進門，一邊解釋說：“他今天的態度非常好，非常配合我們，跟昨天判若兩人。我問他爲什麼，他說是您半夜要求的，還說您是神明轉世……我尋思着，大半夜的，您也沒來這裏啊。”
楚凡笑了笑，道：“可能是產生幻覺了吧，總之不重要，有情報就行。”
談笑間，兩人已經進入了房間。
牀上的伯恩頓時打了個哆嗦，好似見鬼一樣。得虧他現在重傷難以起身，不然說不定能給楚凡跪了。
“昨晚，睡得還行不？”楚凡看着伯恩，語氣關切地道。
伯恩甚至不敢直視楚凡的眼睛，很卑微地道：“睡得挺、挺好。”
楚凡拿起了筆記本，又道：“這上面的東西，你確定沒有虛假信息哦？”
“確定，我知道的都如實寫下了。”伯恩連連點頭。
“那樣最好。”楚凡呵呵一笑。
雖然沒有任何威脅的話語，卻讓伯恩如入冰窟、如臨深淵。
楚凡快速翻閱了一下筆記本，上面的確記錄了不少有用的情報。
約克裏生化研究所，非常低調隱祕，不被大衆所瞭解。這家研究所研究的方向，主要和生化武器、病毒細菌有關。
許多研究都違背倫理道德，甚至經常以人體進行實驗。
不過楚凡對此反而不算意外。
畢竟匪國乾的陰間事也不是一件兩件了，比如偷偷在普通百姓生活的地方釋放輻射，用來測試核輻射的影響；比如在別人居住的島嶼附近進行核爆試驗；比給病人輸血時順帶贈送一點梅毒病毒……
用華國的文化來理解，這些事都屬於喪盡天良，是要下十八層地獄、是會遭報應的。
不過伯恩在研究所裏並非科研人員，更像是軍方和研究所聯手培養的特務，平時負責執行一些特殊任務。
而研究所的一切經費，則是來自匪國的自由聯邦銀行。
這條情報非常重要，普通人是絕對不能知道的。
因爲這家銀行就類似於國庫，就代表着匪國官方。
明面上，官方還是光明正大的，不能幹見不得人的勾當，也該進行這些研究，所以只能默默投資，絕不聲張。
另外，研究所背後還有獵豹軍團的支持。
這次伯恩的投毒行動，也獲得了獵豹軍團的許可和裝備援助，否則伯恩總不能步攆揹着毒藥罐子過來。
獵豹軍團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爲要報復。
不久前在兇獸島匪國失利，國會成員們都咽不下這口氣，於是打算玩一次陰的，同時也是一種警告。
總之，只要這些信息公佈出來，足以讓匪國揹負全球人民的罵名——沒想到你這個自稱人類之光的傢伙，暗地裏在支持這種有違倫理、有損陰德的研究所？！
有些事是不能拿到檯面上的。
筆記本上，還有伯恩參加過的一些狠毒的任務，以及他見識過的活人生化試驗，這些都能作爲控訴研究所的證詞。
楚凡僅僅是看到這些文字，都感到極爲反感、憤怒。
魔鬼始終就在人間，這家研究所不知道害了多少人，甚至很多受害者都不知道。
而它的幕後支持者——匪國官方，卻一直以光明正大的形象面對世界。
“楚先生，這些情報，您打算怎麼處理？”洪方也是義憤填膺，道。
楚凡沉思片刻。
一開始，他是想知道許家和研究所到底有沒有關係的。
可惜這些情報並沒有牽連到許家，畢竟許家就算跟研究所有聯繫，也一定十分低調隱祕。
非要說有牽連的話，這次行動是獵豹軍團要求、並支持的，很可能許家在獵豹軍團中有關係。
雖然沒有明確線索指向許家，但根據現有信息順藤摸瓜，利用燭龍軍的能量，總會能查出來。
現在姑且不考慮許家，光是這家研究所，光是這次投毒行動本身，都是楚凡不能容忍的。
作爲燭龍龍王，他有必要做出迴應！
楚凡考慮了不到半分鐘，就下了決定，道：“立即發佈公開聲明，向全球人民公佈此事！以及，向匪國索賠！”
“索賠？對方恐怕不會答應的吧。”洪方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公佈，這倒是沒什麼難度，畢竟在自家開個新聞發佈會就行了，嘴也是長在自己身上的。
可是索賠就很難了，按照匪國的尿性，肯定不會給，搞不好還可能反咬一口。
楚凡卻是冷哼一聲，道：“我就沒指望他們答應，不答應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