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兄請看,就是此處。”
賈涵看了樓上匾額笑道:“登高酒家,不錯,名字起的好。”
衛若蘭笑道:“此地雖然簡陋,卻也雅緻,閒來無事時,約二三同窗,請四五知己,吟六七小詩,品八九茗香,豈不十分有趣?”
“衛兄高才,實在佩服佩服。”
“哈哈,哪裏哪裏。”
“請。”
“請。”
“哎,幾位爺。”
幾人正要進門,突然店小二從門內出來攔下衆人,陪笑道:“實在對不住,小店今日出了點事,暫不營業,還請幾位爺另去他處吧。”
衛若蘭聞言面色一變,悄聲問道:“怎麼回事?”
店小二低聲道:“衛爺您常來,小的也不敢瞞着您,剛剛有幾個地皮無賴無中生事,打了幾個秀才相公,可巧被巡邏的劉捕快碰到,現抓住了一個,正在裏面審訊呢。”
衛若蘭:“……”
“涵兄,寶兄弟,我看此地不詳,不宜久留,咱們還是換個地方喫飯吧……”
話音未落,只聽屋內有人大喊起來。
“衛爺,您可算來了,我是狐三啊,您救我啊。”
“什麼狐三狐四的,不認識。”
“吱呀。”
門開,三人並肩而出,劉捕頭面無表情的跟在幾人身後。
“哎呀,是林兄,錢兄,咦,這位是……”
衛若蘭看着面目全非的最後一人心裏咯噔一下,瑪德,這也太慘了吧,他的小廝李曉雖然被揍成了豬頭,起碼還有個人樣,這位簡直……
“哼,在下金陵白鳥書院李文滑。”
衛若蘭聽了淡淡一笑道:“哦,竟是文滑兄,幸會幸會,不知幾位這是……”
錢萊冷笑一聲:“姓衛的,你少在這裝蒜,枉你還自稱君子,竟然用如此卑劣的手段,簡直……”
衛若蘭皺眉道:“錢兄何處此言?在下怎麼卑劣了?”
“哼,剛剛那狐三都招了,他認識你!”
“哈哈哈哈……”
衛若蘭大笑三聲:“認識我的人多了去了,怎麼了?”
“你!你還敢狡辯,劉捕頭他……”
劉捕頭看了眼衛若蘭,微微皺眉道:“狐三,到底怎麼回事從實招來!”
衛若蘭看着狐三笑道:“一定要從實招來,錯一個字小心你的腦袋!”
狐三猛的哆嗦了一下,哭訴道:“小的該死,小的確實是認錯了人,這才把幾位秀才公給打了,小的知罪。”
劉捕頭冷笑一聲:“狐三,你可要考慮清楚了,你當衆無故毆打秀才,罪名可不輕啊。”
“求老爺開恩,老爺開恩啊。”
劉捕頭對着衛若蘭略一拱手,隨後向後一揮手:“帶走。”
一時,後邊上來兩個衙役,架起狐三便拖着跟了上去。
林悅看了冷笑一聲:“衛兄好本事,領教了。”
衛若蘭不解道:“林兄這是何意?”
“何意?咱們走着瞧!”
看着幾人離去,衛若蘭笑道:“真是莫名其妙,涵兄咱們走吧,今日讓兄臺見笑了。”
“哎,無妨……”
“嗯?難道你就是和珅那狗賊的學生賈涵?”
賈涵抽出摺扇輕輕扇了兩下,笑道:“正是區區,怎麼了?”
“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哈……”
三人突然仰天大笑:“好你個欺世盜名之徒,你老師劉珅買人詩詞給你揚名立萬的事敗露了,你等着吧!”
“什麼?”
賈涵吃了一驚,劉珅什麼時候給他買詩詞揚名了?
賈涵的表情一絲不漏的落盡三人眼中,李文滑大笑之下雖然牽動了傷口,疼的眼睛打顫,不過還是滿不在乎的笑道:“賈涵,你等着吧,八月十四,煙雨樓上,我已請了天下第一才子趙先生,西山書院山長閔先生跟蘇先生以及在下恩師白黎先生共同揭發你們師徒的陰謀,哈哈哈哈……”
大笑而去……
寶玉看着幾人哈哈大笑遠去,悄悄說道:“這幾人有病吧?”
賈涵笑道:“應該是狂犬病,見誰咬誰。”
衛若蘭也淡淡一笑:“幾個跳樑小醜,何必在意,走,咱們喫酒去。”
趙婉君跟暖暖對視一眼,又狐疑的看向賈涵,‘詩兩首’竟然是買的?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乘風酒樓雅間。
衛若蘭,賈涵,賈寶玉三人互相推杯換盞,氣氛熱烈。
趙婉君只飲了一小口便藉口不勝酒力,只在一旁喫茶。
暖暖負責給幾人端茶倒水。
衛若蘭拍了一下桌子怒道:“今日被李文滑那廝攪了興致,改日師兄做東,再請一桌。”
賈涵隨意一笑:“衛兄多慮了,不必去理他們。”
衛若蘭看着賈涵擔憂道:“我看他們有備而來,不可不防啊。”
賈涵喝了口酒,輕輕一揮手:“屁,什麼天下第一才子?什麼山長山短,土雞瓦狗爾。”
趙婉君聽了皺了下眉,攥了攥小拳頭,對着賈涵悄悄比劃了一下。
“趙兄何意?是不是要划拳?”
“啊,這個……呵呵……”
衛若蘭看了笑道:“怪不得不跟我們喝了,原來如此。”
趙婉君看了一眼賈涵眼珠微微一轉笑道:“划拳無趣,接詩如何?詩詞名句,四書論語皆可。”
寶玉拍掌笑道:“好,接不上喝一杯!”
衛若蘭笑道:“好,今兒我做東,接詩也自我開始,涵兄第二,趙兄第三,寶兄弟第四。”
見衆人無反對,衛若蘭開口道:“諸位且聽好‘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賈涵想了想道:“村晚驚風度,庭幽過雨沾。”
趙婉君接道:“沾衣欲溼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
寶玉站起身走來走去,想了半晌,賈涵笑道:“別走了,罰一杯。”
寶玉笑了笑,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衛若蘭接道:風吹仙袂飄飄舉,猶似霓裳羽衣舞。”
賈涵想了想接到:“舞愛雙飛蝶,歌聞數裏鶯。”
趙婉君笑道:“鶯初解語。最是一年春好處。”
賈寶玉撓撓頭道:“時時聞鳥語,處處是泉聲。”
衆人聽了都道:“罰,實在該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