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更臨近。

    “衛兄,我……我看今兒到此爲止吧,咱們……下,再喝。”賈涵一手扶着酒罈,話說的有些含含糊糊,他感到自己腦袋開始迷糊起來了。

    衛若蘭搖搖晃晃起身道:“就依涵,涵兄所言,下次有機,會再把酒……酒,言,歡。”說着回身喊過一旁店小二:“給爺,開一,間上房。”

    趙婉君聽了忙開口道:“衛師兄,咱們不是還要回書院嗎?開房幹嘛?”

    幾人中唯有她跟暖暖沒醉,暖暖一直在端茶倒水,她則是輕輕鬆鬆應付自如,只笑看着賈涵三人挨罰。

    衛若蘭趔趄着走了兩步,回身半眯着眼道:“回?回什,麼回?這個時,辰了沒有馬,車你還能走,回去不成?”

    趙婉君擡頭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夜色:“啊,這……這……”

    “放,心!”

    衛若蘭擺擺手道:“有事師,兄……我,頂着,都去歇,息吧。”

    “啪!”

    十兩銀子拍在桌上。

    “小二,去……去對面樓,裏叫兩個姑,娘來伺,候爺。”

    店小二看着銀子眼睛一亮,忙上前將銀子收入袖口:“哎呦,爺,您稍等,小的這就去。”

    一時,衛若蘭自扶着牆進了房間歇息去了。

    住客棧就住客棧吧,賈涵本就無所謂,再說已經三更天了,終究不是在城內,走着回書院也不安全。

    “寶玉,寶玉?”

    賈涵使勁推了推,無奈寶玉喝的最多,早就醉的不省人事了。

    “嘩啦!”

    寶玉抱着酒罈歪在桌子底下呼呼大睡起來。

    “掌櫃的,再開一間上房。”

    “好嘞,公子請隨我來。”

    一時,賈涵也拖着寶玉進了房間。

    原地只留了趙婉君主僕面面相覷。

    暖暖壓低聲音道:“姑娘,咱們怎麼辦?”

    趙婉君看了看窗外無奈道:“還能怎麼辦,這麼黑,你敢走?”

    暖暖聽了趕緊抓着趙婉君的手道:“姑娘可別嚇我,我最怕黑了。”

    趙婉君點頭道:“那不就是了,咱們也在這住一晚吧。”

    “掌櫃的,再開一間上房。”

    “嘿嘿公子,真是不巧了,小店今天已經住滿了,要不您去別的地方看看?”

    什麼!!

    ……

    “咚咚。”

    敲門聲。

    “涵兄在嗎?”

    賈涵好容易將寶玉安頓好,正要睡去。

    “進來吧,門還沒鎖。”

    “吱呀。”

    門開。

    趙婉君拉着暖暖走了進來。

    雖然她感覺賈涵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不過比起衛若蘭直接叫了兩個姑娘來說,賈涵跟賈寶玉還算守禮……

    “涵兄,那個……”

    “別那個了。”

    賈涵強行睜了睜眼道:“快去開個房間睡覺去吧,這個時辰回書院也是捱罵。”

    “可是……這裏已經沒有房間了。”

    賈涵:“……”

    ……

    入秋的夜風,微涼。

    酒氣已被吹散大半。

    賈涵帶着趙婉君二人走在漆黑的大街上,他畢竟有殺手鐗在,沒什麼畏懼。

    “今兒可真是見鬼了,去哪哪滿,我看咱們今晚可能要睡大街了。”

    趙婉君聞言趕緊又往賈涵身邊靠了點帶着幾分嗔怪道:“要死啦!大晚上的,你說什麼鬼啊怪的。”

    “哈哈,再去前面看最後一家,沒有我們就回去跟寶玉將就一晚,回書院肯定是不可能了。”

    趙婉君輕輕一笑:“爲什麼不可能,難道涵也兄怕了?”

    賈涵笑道擺手道:“激將法也沒用,月黑風高的傻子纔回書院,你看過‘聊齋志異’沒?”

    “什麼聊齋志異?剛剛連詩時你有幾句我未曾讀過,‘因恨成癡,轉思作想,日日爲情顛倒。海棠帶醉,楊柳傷春,同是一般懷抱。’難不成就是出自聊齋志異?”

    “然也!”

    趙婉君皺眉道:“我爹藏書也不少,我基本都讀盡了,爲何如此好書竟未曾一見?”

    這樣的書你爹肯定都藏起來了能讓你見?賈涵笑道:“古之詩書不知幾何,誰能盡讀?能知兩三分已是天縱奇才了。”

    趙婉君嘆道:“涵兄大才,虧我平日裏自視甚高,卻是坐井觀天了。”

    賈涵擺手笑道:“趙兄謙虛了,剛剛連詩竟自始至終未曾一敗,將我們三人……”

    萬籟俱寂!

    一陣夜風吹過……

    趙婉君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涵兄?”

    “涵兄?怎麼了?”

    賈涵哈哈一笑:“走,且看看前面最後一家客棧是否有一個房間等着我們。”

    緣來客棧……

    名字不錯!

    “掌櫃,別睡了,開兩間上房。”

    “哎呦,那可不巧了,只還有一間。”

    賈涵點點頭笑道:“一間……就一間吧。”

    趙婉君稍稍猶豫一下也無反對,一間總比沒有強不是?

    “好嘞,三位公子請隨小的來。”

    ……

    房間很寬敞,佈置華麗,正面桌上薰着香,清新淡雅。

    角落一張圓圓的大牀頗引人遐想……睡三四個人沒問題。

    裏間還有浴桶,正冒着熱氣,水面飄蕩着密密的花瓣……

    這不是上房,是總統套房?

    趙婉君摸了摸自己有些發燙的面頰低着頭道:“涵兄,我看這房間頗大,我跟暖暖可以在椅子上……”

    賈涵笑道:“在哪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三人要在這屋子裏共處一夜!”

    “涵……涵兄,這,是何意?”

    “何意?今夜之事萬一若是被人捅了出去,你們倆籍籍無名當然無所謂了,我梅柳君賈涵的名聲還要不要了?”(你有什麼名聲?)

    趙婉君:“……”

    暖暖:“……”

    “既然怕在下連累,那涵兄還上來做什麼?”

    賈涵上前拍了拍冒着熱氣的大木桶笑道:“當然是上來看看房間佈置的好不好了?”

    趙婉君心裏一驚,如果今夜之事傳出,不僅她完了,他爹也跟着一起顏面掃地!

    “涵兄是說……”

    “哈哈,我可什麼都沒說。”

    “涵兄你幹什麼……啊!”

    “哐!”

    “嘩啦嘩啦!”

    大木桶四分五裂,飄蕩着花瓣的熱水流了一地……

    賈涵將手中椅子隨手一丟。

    “噗!”

    椅子橫七豎八歪在大牀之上……

    “啪啦!”

    “嘭!”

    趙婉君跟暖暖縮在牆角,目瞪口呆的看着賈涵在屋內‘發酒瘋’。

    半晌,賈涵看着已經面目全非的房間笑道:“走,咱們撤了。”

    撤?往哪裏撤?

    “吱呀。”

    打開門窗。

    賈涵往外看了看。

    還好,不深。

    “別楞着了,跳窗戶!”

    一邊說着,賈涵已是爬上了窗子。

    “涵兄,這個……我……啊,小心!”

    “噗。”

    就地一個翻滾。

    還好是草地,要是水泥的話怕是一個頭破血流……

    趙婉君跟暖暖趕緊跑到窗前往下看。

    賈涵壓低聲音道:“別看了,跳下來。”

    “我……我不敢呀。”

    “那我可要走了?”

    賈涵回身作勢要走……

    “涵兄……”

    “哎呀,快點,我在下邊接着你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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