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邢夫人,李紈,鳳姐等已經到了,正在後廳中跟尤氏母親玩笑。
王夫人因說道:“怎麼不見蓉哥兒媳婦?聽說前幾日身上不大爽利,今兒還沒好?到底是怎麼樣呢?”
尤氏皺眉道:“她這病說來也奇,面上看不出,只是懶懶的不想動,來來回回換了幾波太醫,有說無關緊要的,只需靜養,有說不可大意的,吉凶難料,還有說是被不乾淨的跟了身上,要好好做法事的,各說各有理,前幾日馮紫英薦了他從學過的一個先生,看了以後說應該不妨事,開了幾副藥,想來也快好了。”
王夫人皺眉道:“我倒是覺着再找人做做法事正經,寶玉的乾孃馬道婆向來有些門道,專治這種無妄之症,何不請他來看看?”
尤氏忙回道:“正是,改天把她請來。”
鳳姐道:“我去看看她。”
王夫人點頭道:“很是,我們都要去瞧瞧她,怕她嫌鬧得慌,幫我們問個好吧!”
鳳姐剛一轉身,卻聽外面一陣的大呼小叫。
“不好了不好了……”
“小蓉大爺殺人啦!”
“珍大爺死啦!”
裏面衆人一下慌了,尤氏猛的站起來歪歪斜斜走了兩步不自覺向着一邊倒去……
“奶奶,奶奶你怎麼了?”
銀蝶眼疾手快,扶住了尤氏。
鳳姐嘩啦一下將門推開,指着幾個亂跑亂叫的丫鬟小廝道:“把他們幾個造謠生事的小蹄子抓起來活會打死!”
又對着身邊的官兒道:“你去前面看看,有消息立馬傳過來!”
又回身對着尤老孃,王夫人,邢夫人,尤氏安慰道:“想來前面爺們喝多了耍酒瘋,真要有事早就來人通知了,豈會讓幾個丫頭小廝胡說八道!”
外面剛剛還咋咋呼呼的幾個丫頭小廝此刻滿臉死灰跪在地上,一聲也不敢吭了。
……
怎麼辦!
怎麼辦!
賈蓉跪在地上,拉着幾人衣角哭道:“叔叔們救我,我不是有意的……”
你當然不是有意的,不過看賈珍的樣子,萬一活不成了,弒父之名怕是穩穩的扣下,有意也好,無意也罷,其實沒區別。
“蓉哥兒冷靜冷靜,眼下還不知珍大哥傷勢如何,我看應該先……”
“不!”
賈蓉突然猛的晃了兩下頭,起身道:“我要走,叔叔們幫我!”
賈璉忙勸道:“何至於此!”
“我不想死!”
賈蓉眼睛一片血紅:“他死了我要死,他活着我還是要死,我要走!叔叔們幫我!”
薛蟠想了想道:“走了也好,等過幾年珍大哥想必氣也消了,再回來就是了。”
賈蓉拉着薛蟠感激道:“多謝叔叔體諒,我也是不得已啊!”
賈璉跟寶玉想了想也覺得有理,設身處地的想想,若是他們倆把賈政,賈赦給弄這麼一下,怕是也得落荒而逃……
況且此事終究是他開的頭,寶玉丟的桃,細查下來二人也脫不了干係,賈蓉只要一跑,豈不是萬事大吉?
賈璉咬了咬牙,自衣袖中抽出一物道:“我手上還有一張一百兩的銀票,你拿去用吧!”
薛蟠也拿出了一百兩銀票道:“拿去用吧,買個院子住兩年再回來。”
賈涵也拿出了一百兩銀票道:“去哪了好歹露個口風,等珍大爺氣消了我們通知你。”
寶玉摸了摸袖中身無分文,遂解下了腰間的玉佩遞了過去:“急用時當了也值個不少銀錢。”
“嗚嗚……”
賈蓉哭道:“果然是患難見真情,衆位叔叔的好意侄子領了,改日必……”
“別必了,當心一會人多了走不了了,趕緊從後門跑出去要緊。”
賈涵一句話提醒了賈蓉,忙拱手道別,轉身匆匆離去。
原地賈璉,賈涵,寶玉,薛蟠四人看着地上生死不明的賈珍,面面相覷。
不過是一個遊戲,何至於此?
這特麼也太巧了吧,就像泗水巷那邊茶樓裏的說書先生講的一樣!
無巧不成書!?
“咳咳,咱們……”
賈璉指着地上的賈珍小聲道:“你們看還能救不?”
賈涵道:“這不重要,人一會就都來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咱們不能捲進這裏面。”
薛蟠點頭道:“涵兄弟說的是,趕快合計合計!”
寶玉道:“怎麼說?照實說不行?”
賈涵恨鐵不成鋼的踢了寶玉一腳道:“你傻啊?蓉哥兒爲什麼會歪倒?你爹不把你打死纔怪,我看你也抓緊收拾收拾跑路吧,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啊!”
寶玉一下慌了起來,拉着賈涵道:“大哥救我!”
賈璉也忙道:“涵兄弟快快想想辦法。”真要查出來,他這個始作俑者也得不到好,最少被賈赦打個半死!
賈涵嘆道:“我看爲今之計只有先消滅罪證在做其他打算。”
“罪證?”
三人一時有些莫名其妙。
“什麼罪證?在哪呢?”
賈涵指了指竹樓,又指了指地上被賈蓉踩成“小餅”的壽桃笑道:“自然是它們了,剛剛只有我們五人在場,來升自外面來肯定也不知詳情,只要把它們消滅,此事自然與我們無關了。”
賈璉點頭道:“涵兄弟說的有理,可是……怎麼消滅呢?”
“笨!自然是喫進肚子裏面,趕緊的把自己丟的那一個找出來吃了,一會人來了不好解釋!”
“啊,這……”
寶玉指了指地上的“小桃餅”皺眉道:“怎麼喫?”
賈涵漫不經心笑道:“喫不喫在你,到時候政老爺大發雷霆之怒可別帶出我們來。”
“快啊,一會人來了想喫都吃不了!大丈夫能屈能伸,韓信胯下之辱都能受了,今日扒竹樓喫桃子實在算不得什麼了。”
賈涵感到自己都替他們着急了,都什麼時候了,自己苦口婆心的勸,居然還在猶猶豫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