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你會沒命麼?”
洛櫻歪着腦袋,手臂摟着他的脖頸,在他耳邊低聲問。
“你以爲墨家家主是好當的麼?”男人低笑一聲,“任何一個豪門世家,當家主這條路必然是險象環生,爲了上位,陷害,暗殺……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而他,當初就是被最信任的兄弟害的斷了腿。
他最信任的哥哥親手毀了他的一雙腿,背叛了他,從那之後,墨冷淵就知什麼是人心難測。
“這有種古代的皇子們奪嫡爭奪皇位的既視感。”洛櫻嘆了口氣,“在這種家族長大,有時候不如在普通家庭里長大快樂。”
“我小的時候還幻想過我有一對很愛我的爸爸媽媽,家裏不需要大富大貴,不需要多有錢,能喫飽喝足,衣食無憂就好了,最好還有個哥哥或者妹妹,一家人平安健康快樂。只可惜,那些都是幻想。”
如果當初不是她太渴望親情太渴望溫暖跟愛了,她也不會中了洛家人的圈套。
當初她小時候生活在村裏,等18歲那年卻被通知,自己是有爸爸的。
她滿心歡喜的坐上綠皮火車,去了洛家,卻沒想到迎接自己的是他們的暗算,洛慶山披着親情的虛假外衣,對她噓寒問暖,當時感動的洛櫻眼眶都紅了,她沉浸在終於有家的幸福感,對洛慶山毫不設防。
也因此,當洛慶山遞給她那杯下了藥的果汁後,她毫無防備,一股腦的喝了下去。
事後,她才知道那些噓寒問暖全都是假的,她不過是洛慶山的工具。
普通的藥自然是迷不倒她,可洛慶山爲了以防萬一,給她下了成年人20倍的藥量。
這種劑量的藥喝下去會讓一個健康的正常人燒壞腦子,變成智障。
看來他們一家人怕自己的事情敗露,不僅要把她給賣了還要把她變成傻子,免得她口中說出什麼不該說的。
幸好她有自保的本事,那些藥只是麻痹了她的神經,她憑着本能打了要買她的老男人跑了出去。
當時她並不知道自己不是洛慶山親生的,竟也沒動過找他報復的心思。
現在想來,她還真是傻透了。
察覺到後背上的小姑娘情緒失落,墨冷淵安慰着,“一切都過去了。”
“上天虧欠你的,也在以另一種形式彌補你。”
“你說的對。”洛櫻失落的小心情瞬間煙消雲散,她精緻漂亮的小臉上露出笑容來。
雖然她還沒找到她的親生父親,但現在有了五個疼愛她的舅舅,還有把她當成親生女兒一樣疼愛的婆婆,以及疼愛她的爺爺,還有大叔。
現在她過的也挺幸福的。
幸好洛慶山不是她的親生父親。
她有種直覺,她的親生父親是個很好很好的人,比洛慶山那種人渣強一千倍一萬倍。
她大概是快要找到自己的親生父親了。
墨冷淵抱着洛櫻下樓,復古的旋轉樓梯下聚集着一些貴賓,洛櫻跟墨冷淵很默契的誰都沒再開口說話了。
伴隨着她跟墨冷淵下樓,周圍那些目光紛紛聚集在她跟墨冷淵身上。
“洛小姐,你身體有什麼不舒服麼?”愛德華舉着香檳,穿着皇室王子的晚禮服朝這邊走了過來。
洛櫻有些尷尬。
她身體的確有點不舒服。
“大小姐昨晚落枕了,我揹她下樓。”墨冷淵揹着洛櫻離愛德華遠了一些。
“哦,原來是這樣,洛小姐的脖子要不要緊?我們這有最好的藥膏,草藥成分的,對身體沒什麼副作用。”愛德華又湊了過去,眉眼滿是關切。
“不用了。”洛櫻乾笑了聲,她不想面對這麼多人,也不想成爲全場的焦點,“揹着我去花園逛逛吧。”
“好。”
墨冷淵揹着洛櫻一路來到花園處,愛德華也跟了過去。
“愛德華王子對洛小姐態度不一般啊。”
“愛德華看向洛小姐的眼神……似乎他有些喜歡洛小姐。”
“可據我所知,洛小姐還沒離婚吧?王子似乎太心急了些。”
“我懷疑洛小姐跟她老公的關係應該不太好,要不然怎麼會一直沒公開她老公的身份?大家甚至不知道洛小姐的老公是誰。”
“他們大概是隱婚吧,隱婚的關係……終究不會長久。”
那些聲音落入墨冷淵耳中,男人脊背僵了瞬。
他垂眸,壓下眸底冷戾的暗色。
現在跟櫻櫻剛和好,他不想逼的她太急了些。
但他已經迫不及待了。
她一直不公開跟他的關係,他很沒有安全感。
再等等……
再等等吧……
洛櫻察覺到男人繃直的脊背以及僵硬的肌肉,她手指捏了捏墨冷淵的耳垂,察覺到男人臉色冷峻,不用看都知道這張人皮面具下他的臉有多麼陰沉了。
估計黑沉的都能滴出墨汁來了。
她捏了捏男人的耳垂,湊在他耳邊,壓低了聲音,“別聽他們的,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墨冷淵不知該是欣慰還是該苦笑。
她倒是學會安慰人了。
只可惜,他要的不是這樣簡簡單單的安慰。
他要一個名分。
很快,墨冷淵將洛櫻抱在花園的鞦韆長椅上,幫她整理了下裙襬。
愛德華也朝這邊走了過來,見兩人姿態親暱,他皺了皺眉。
明明在昨晚之前,洛小姐跟這保鏢之間,還沒有這樣曖昧的氣氛。
明明只是過了一夜,他發現這兩人的感情似乎突飛猛進,洛櫻對這保鏢也眼神柔和了很多。
明明在這之前,洛櫻看這保鏢的眼神就像看自己的小奴隸一般。
是錯覺麼?
“愛德華王子你也來花園散心啊。”洛櫻尷尬的笑了笑。
這個愛德華,怎麼好像自己走在哪他就跟到哪。
明明她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是啊,洛小姐該不會趕我走吧?”愛德華在象牙石凳上坐下了,他紳士溫柔的笑着,眸光溫柔的注視着洛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