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哥，那白竹竿感覺有點畏手畏腳啊？”
看了一會兒，原林看出來，白竹竿似乎被對方同樣兇狠的打法給剋制住了。
兩人以命相搏，總歸有個人先泄氣。
就像影視劇裏，兩人都自稱不怕死的人，站在鐵軌上等火車來，如果其中有一個人是假不怕死，那麼隨着火車臨近，心虛的那人肯定先抵不住。
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那白竹竿身爲武討，要錢的時候朝自己身上動刀子，彷彿不把自己身體當一回事。
但如果發展好了，有喫有喝了，自然就怕死了。
反觀那瘦子，兩眼像狼一樣冒光，同樣的傷勢下，絲毫沒有退讓的情緒，反而愈發兇狠，完全就是搏命之態。
你不弄死我，我肯定弄死你！
在這樣的氣勢此消彼長之下，白竹竿有點頂不住了。
陶山友摸着自己的大光頭，連聲嘆息：“媽的，走眼了！那瘦皮猴子竟然是山匪，白竹竿擋不住了！”
“山匪？”原林想起來了，似乎一直有流傳，城外有山匪，城防司一主要任務就是剿匪。
畢竟這個世界的人類文明幾乎在二次五洲大戰就被移平摧毀，地下穴居幾十年纔敢重返地面重建。
沒有統一的政府，沒有公平的法律法規，誰的拳頭硬，響兒多，誰就有話語權。
區與區之間，聯盟同聯盟之間，城與城之間，有着各種爭鬥磨合。
據說當年重返地面，爲了爭奪類似資城這樣保存下來的古城，往往是多方勢力混戰，贏了的當城主，輸了的自然就只能另尋出路。
城外的匪大多是這麼來的。
而城外沒有固定的生活來源，沒有產出，很多人過着比北門外乞丐還不如的生活。
他們劫掠過往的車輛，或是在野地裏刨食，爲了活下去，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城外野地，才真正是視人命如草芥的地方。
哪裏的荒山不埋骨。
對方看似瘦弱，但骨子裏是真正的爛命一條，反正輸了也是個死，還不如在場上拼死一搏。
而白竹竿雖然曾經也是爛命一條，但在城裏能討到口飯喫，後來在外圍拳場打出點名頭，更是不用爲了生計發愁，心裏那口底氣早就磨滅了，自然不如城外人兇狠。
“那些匪，也能進城嗎？”原林有些擔憂的問道。
友哥道：“前些年鬧得兇的時候查得嚴，後來上面甘城聯防牽頭，周邊幾座城的城防司一齊出兵清剿，死的死逃的逃，估計也沒剩多少人了。你看這些年，哪裏還在查，南門那邊規劃的新城區，就壓根兒沒修城牆，基本現在是出入自由。”
原林明白了，現在匪已經不成規模，所以也鬧不出什麼動靜了。
果然沒多久，那個城外來的匪，一口咬在白竹竿臉上，將肉的咬了下來，給生嚼吞了，白竹竿不敵認輸。
這一波冷門兒讓不少圍觀的人賠錢，組織者大賺了一波。
友哥就說，組織的人經常會找些看起來不怎麼強壯的亡命徒參賽，爆冷門，他們就能小賺一波。
第三場的選手是兩個一米八以上的壯漢，這打起來，無論氣勢上，還是搏鬥質量上，都比前兩場更具觀賞性。
因爲他的實力，也和場上那兩位相差不大，所以友哥解說格外帶感。
原林則一直在仔細觀察，記住對方出手的時機，和有效防禦動作。
有用沒用，王八拳先記上幾招。
第四場本是今晚的壓軸場了，身高體量和第三場的差不多，估計就是名頭和聲望會比前面的更響亮一點。
可惜還沒開打，外圍放哨的就說有治安巡防過來了，於是場子立刻散了。
一路上原林都在回憶自己看到的兩場搏鬥，城外山匪的悍勇和壯漢們的進攻防禦，都給他留下了較深的印象。
在回程路上，原林格外小心，因爲昨晚磐破的人吃了虧，就像楊師兄說的那樣，沒有千日防賊的，如果對方不依不饒，你自己一定要小心。
言一頂不知道躲在哪兒一直沒回來，老是這樣被騷擾也不行啊。
原林是真沒搞懂，自己已經亮出了衆相的身份，爲啥他還揪着自己不放？
就因爲落了面子這麼簡單的問題嗎？
像這種只在一條街放小貸的人，自己有多少份量心頭不清楚？
這種矇頭強上的感覺，讓原林隱約感到不安。
原林留意觀察四周，一直到家門口都沒遇到什麼麻煩，但就在他進店關門之後，樓上突然有聲音傳來：“衆相的小子是吧？我等你很久了，還以爲你今天晚上不回來了呢。”
原林愣住，在樓下沒作聲，沒想到對方這麼狡詐！直接埋伏在房間內！門鎖得好好的，怎麼進來的？
難道像自己一樣，借用鄰居的通道，直接從二樓踩瓦片翻窗戶？
“本來，老夫不屑對你們這些小輩出手，但你們衆相未免也太囂張了吧？我們磐破的人已經認栽了，你還要打斷他們的腿，今天，就算刁中親自來保你，我也得向他討個說法。”
樓上那老頭說話的聲音，聽起來怎麼有點耳熟？而且，他在胡說些什麼啊？什麼把腿打斷了？
昨晚原林基本沒參與鬥毆，而且磐破的那些人，不過是受了些皮外傷，各自攙扶着走的，誰的腿被打斷了？根本就沒有啊！
吱嘎，吱嘎，樓上的人踩着木樓梯從上面下來。
原林看到一雙腿，緊接着就看到了一杆大煙袋子！
我艹！老焉巴！
原林一下就將對方認出來了，可現在關燈明顯來不及了。
下一瞬，老焉巴那乾乾瘦瘦的老農臉已經出現在原林的視野之中。
看着有些無語的原林，老焉巴也懵了，他使勁眨了眨眼睛，還用手揉吧揉吧。
“偉……偉少？怎麼是你？”
原林很尷尬，身份被揭穿，自己僞裝的神祕背景全沒了，高人風範立刻顯形。
兩人都很無語的望着對方，接着幾乎又同時開口。
“你是磐破的？”
“你是衆相的？”
就很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