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個,林博淵掰着手指給段松蕊複述着:
“什麼你姓什麼啊?平時都做些什麼啊?來宗門之前是哪裏人啊?平時和誰走的近啊?我看宗門裏和你走的最近的就是我了,好歹是一個師尊的關係,你說對吧。”
說着,林博淵抱怨道:
“再說了他這問的都是些什麼問題,還問松蕊姓什麼?松蕊松蕊,當然姓鬆了,你說他是不是提問不過腦子的。”
敢這麼吐槽大長老的,他恐怕可以被稱做宗門第一人了。
一路走來,眼看就到了學堂,松蕊四處看了看,沒有看見大長老的身影,講臺上只有一個眼生的師兄正準備講課。
踏進學堂前一刻,段松蕊神神祕祕的低聲對林博淵說道:
“有一點你說錯了,我還真的不姓松。”
從震驚中回過神的林博淵跟着段松蕊坐在她身邊,好奇的打探:“你今天心情怎麼這麼好,還有心情逗我。”
“你總不會是哪位大神,隱姓埋名,微服私訪?”
沒有理會林博淵的好奇,講臺上師兄的聲音也逐漸淡去,段松蕊坐在那裏兀自出神。
曲恕看上去變化好大。
自從第一次見面,她一句話就惹哭了曲恕後,她總覺得這個弟弟好脆弱,要好好保護着。
後來把他帶回家,他也總是像一個小尾巴一樣跟在自己身後。
第一次遇見她被父親罰,曲恕嚇壞了,抱着她父親的腿替她求情。
後來發現段宗主鐵面無私,求情是沒有用的,他就開始默默的陪着她一起受罰。
雖說有人陪着的感覺是很好啦。
可是曲恕是被帶回來之後纔開始接觸修行,雖然資質不錯,可一時還是比不過自小開始的她。
一通懲罰下來,她倒是還好,可曲恕總是一身狼狽。
勸又勸不住,攆又攆不走。
她終於學會按捺住急躁的性子,儘量避免光明正大的違反門規,免得他總是跟着一起受罰,一時間還被父親誇獎說她長大了,乖巧了不少。
沒想到昨晚自己暈倒,他還照顧的挺好,可能還拔了三長老的藥。
段松蕊暗暗發笑。
終於熬到一天結束,段松蕊連忙趕回去,推開門,曲恕正站在她牀前。
段松蕊看見牀,心想:昨天我暈倒的突然,他不會一晚沒睡吧?也不知道白天有沒有休息。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要不要休息一會。”
曲恕搖搖頭,“我不累。”轉而關心起段松蕊。
“今天還有不舒服嗎?你的記憶……”
早上時間匆忙,還沒來得及好好說說話。
段松蕊走到他身邊坐在牀上,拍了拍身側,示意他也坐下。
“我沒什麼事了,記憶大部分都恢復了。”
段松蕊遲疑了一下,還是問道:“你知道當年我成人禮到底怎麼了嗎?我也不知道我怎麼跑到幻靈祕境去了,前幾天剛出來。”
“幻靈祕境是我送你去的,那裏對你的恢復有好處。”
“當年……我也不太清楚。我到的時候……對不起,是我來晚了。”
曲恕一向挺直的背微微彎了下去,將臉埋在手掌裏,聲音微微發啞。
曲恕用手掩住臉,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出他微微點了點頭。
當年無論發生了什麼,一定都不是他的錯。
段松蕊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這麼肯定,但就是堅定的相信着。如果連曲恕都不能信任,那這個世上,她還能相信誰呢。
看着弓着腰,馬上要把自己團起來的曲恕,段松蕊一面覺得他好可憐又有些好笑,只得拍拍他,轉了個話題。
“我就知道你肯定會來,說說,給我準備了什麼禮物?”
“當時我沒收到,你可得補給我。”
“好。”曲恕一口應下,“阿蕊想要什麼我都雙手奉上。”
清冷的聲音縈繞在耳邊,段松蕊忽然覺得耳朵有些發燙。下意識擡手揉了揉,段松蕊轉而和曲恕說起關於當年事情的傳言。
“不可能。”
聽了許凌天的說法後,曲恕斷言否定。
“莫永明不是你殺的。你爲了宗門忍了他那麼久,怎麼可能動手殺他。”
“你也知道我忍了他很久”段松蕊沒抓到重點,還兀自猜測着。
“說不定我突然忍不下去了呢。”
“突然變成器靈,意識混沌,狂性大發什麼的。聽着還挺合理的。”段松蕊對自己沒什麼信心。
畢竟從小她就比較衝動,雖說後來收斂了一點,但那可是莫永明啊,爲了莫永明破例也不是第一次,她是真的想不通堂堂撫仙閣閣主怎麼會生出這樣一個兒子,現在想起來,她還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
一對上莫永明,她就覺得近幾年培養出來的耐心瞬間灰飛煙滅,之前父親訓斥她就是因爲她在街上和莫永明動了手,雖然她估摸着,她應當是打不過的。可說不定剛變成器靈的時候,她特別厲害呢。
曲恕嘆了口氣,老實交代。
“他不是你殺的,他是我殺的。”
“你?你連我都打不過。”段松蕊不太相信,可看着曲恕認真的表情,還是敗下陣來。
見曲恕無論如何都不願意透露細節,段松蕊只得乾巴巴的誇獎。
“那你好厲害哦”
段松蕊身子後仰直接躺在牀上,望着上方的紗幔發呆。
這下可好,還以爲曲恕能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結果還是一頭霧水。
那到底要不要去找二叔呢?
突然,段松蕊靈光一現,猛地坐起身來,看着曲恕。
“我們去我以前的屋子看看吧。”
剛來這裏的那一晚,她不是做了個夢,醒來後只覺得住的屋子與夢裏極爲相似,還有所懷疑,後來發現煉器宗的屋子長得都差不多,就把這件事拋在腦後了。
現在想想,她夢見的大約就是成人禮當天的片段,那麼那個屋子是自己以前的屋子的可能性極高。
想到就行動。
段松蕊拉着曲恕避開人直奔自己之前的屋子。
也算是故地重遊了吧,她美滋滋的想。
似乎在曲恕來了之後,她的心情就放鬆了許多。
是因爲有個熟悉的人在身邊嗎?段松蕊偷偷的瞄了眼曲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