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是打心眼裏看不上粉黛這種靠男人上位的戲子,但是畢竟是夫人的命令,管家還是引路,恭恭敬敬的帶着粉黛來到了住所:“這位小姐,這便是了,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吩咐我就是。”

    管家客套的留下這句話,轉身便要帶着小廝離開。

    粉黛開口:“先生,等一等。”

    管家疑惑回頭,看看這個女人究竟要耍什麼花招。

    “這是給管家的一點心意,就當我請您喝茶的便是。”粉黛從包袱中拿出一把金瓜子,遞給小陶。

    見粉黛這乖順的樣子,想來夫人對這姑娘怕是有什麼誤會在身上,也許人家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壞呢?管家自信自己看人一向是很準的。見粉黛這樣會作事,當即眉開眼笑“姑娘別這麼見外,有什麼事需要幫忙的,只管叫我便是!”

    見管家收下了銀子,粉黛這才送了一口氣。

    管家是這府中所有下人的頭頭,只有和管家的關係處理好,這往後的日子才能過的舒心。

    好不容易敷衍走了粉黛,元氏正要去看望老國公,便有下人來報,說是今天來的那個姑娘,非要去廚房幫忙張羅今天的晚膳,說是要讓大家嚐嚐淮揚小菜。

    元氏的腦瓜子開始嗡嗡的疼起來。這個女人,不簡單啊!

    她哪裏是真心想讓大家喫一頓好菜,這國公府裏的廚子個個身懷絕技,要什麼樣的菜不會做?哪裏需要她一個剛來的客人跟着忙前忙後,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國公府苛待客人呢!

    這個粉黛,分明就是讓她難堪!

    元氏也不是個能容忍的好脾氣,當即便調轉方向,殺到廚房。

    見空蕩蕩的廚房只有粉黛一人在忙碌,元氏環顧四周,竟然連一個人影都沒有看到,當即火冒三丈:“人呢?!那些丫鬟婆子都死哪去了,怎麼好意思的,讓一客人在這忙前忙後?!”

    聽着動靜的丫鬟婆子,紛紛放下手中的零嘴,整理好衣服急匆匆的來到廚房。

    見元氏黑着一張臉,丫鬟婆子們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只畏縮着身子站在角落,一個比一個靠後,生怕元氏質問自己。

    元氏沒好氣的看着這羣人,最終選了一個年紀較大些的婆子:“王媽媽,你說,怎麼回事?”

    王媽媽算得上是沈府資歷比較老的媽媽了,祖上三代都在沈府生根發芽。

    “夫人,這···這位姑娘突然過來說是夫人吩咐過來做飯的,要我們休息去,”王媽媽弱弱的說道,“都怪我,就不該一時圖舒坦,將這位姑娘一個人丟在這,和大家一起休息。”

    見王媽媽的窘態,粉黛露出得體的笑容,上前一步,‘’夫人,您就別怪王媽媽了,是我,都是我看她們太辛苦了,讓她們回去歇着,也好讓太太嚐嚐新的口味,還希望夫人不要嫌棄纔是。”

    好一個八面玲瓏心的人兒!

    什麼好話都叫她說盡了,當着衆多下人的面,元氏也不好責罰她,“粉黛姑娘,你這剛來,便下到廚房這種全是油煙的地方,要是傳出去,免不得人家要說我們沈府不是的。”元氏上前握住粉黛的手,十分貼心的說道:“更何況你現在懷着身子,要是出了什麼意外,這可讓我怎麼和老爺交代纔好?”

    不就是裝識大體嗎?誰不會似的。

    “夫人說的是,都怪我莽撞了。”粉黛乖巧的說道。

    “好了,知道就好。咱們出去吧,在這個油煙味大的地方對孩子不好的,你說是吧!”

    元氏一個眼神給到王媽媽,不愧是在沈家幹了這麼多年的老人兒,元氏一個眼神,瞬間領會。

    王媽媽趕緊上前奪過粉黛的圍裙,爽朗的笑着,“夫人說的有道理啊,小姐,您就別在這和咱們這些老婆子搶活幹了,”王媽媽調侃道:“在這樣下去,咱們怕是都沒火幹樓!”

    粉黛見狀,向丫鬟婆子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的歉意:“今天都是我不好,考慮不周,牽連大家了。”

    “走吧!”元氏向着粉黛笑道。

    走到門口,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元氏對着王媽媽說道,“對了王媽媽,等會兒送到小姐房裏的喫食,一定要切記少油少鹽,孕婦口味太重不好的。”

    “你說是吧?”元氏笑着拍了拍粉黛的手。

    此情此景,粉黛只得應道:“夫人有心了,是我自己沒想到。”

    居然不讓她上桌喫飯?

    粉黛覺得自己當前局勢並不是很好。但如今沈勳上朝還沒回來,這家裏大大小小的事情全憑元氏做主,自己也不好和元氏硬碰硬,便低頭順眼的說道:“謝夫人關心。”

    ···

    下值回家的沈勳憑藉敏銳的嗅覺,靈敏的感受到今天家裏面不同尋常的氣氛。

    粉黛早早的就打聽好了老爺下朝的時間,於是早早的尋了個時間,就在前院裏面瞎晃悠,美名其曰呼吸新鮮的空氣,加強鍛鍊。

    粉黛表面上沒有目的的在院子東看西看,彷彿是在欣賞美景。實則目光一直緊緊的看着大門的方向,時刻注意着來往的人,就是爲了能在沈勳回來的第一時間見到他,不讓元氏搶佔先機。

    功夫不負有心人,站着等了半個多時辰,粉黛終於盼到了沈勳。

    “老爺!!!”

    粉黛的一聲呼喚,好不傷心感人。嘴上喊着,腿上也沒閒着,便向門口跑去。

    在聽到第一聲呼喚的時候,沈勳差點以爲自己幻聽了,這分明是粉黛的聲音?

    不不不,怎麼可能呢?那個薄情寡性的女人分明早就和那陳家公子廝混在一起了。

    正當沈勳想要甩掉腦子裏面亂七八糟的想法時,又一聲呼喚從西南方向傳來。

    沈勳聽的真切,分明不是幻想,於是不自覺的順着聲音的方向看去。

    只見一個粉衣女人,一隻手扶着微隆的小腹,另一隻手拽着長裙,正向自己跑來。

    粉黛!!!

    沈勳的瞳孔瞬間放大,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正在朝自己飛奔過來的女人。任由她衝過來摟住自己的脖子,一時間竟然忘記了反抗。

    鼻息先滿是屬於女人的芳香撲面而來,如果放在幾個月前,沈勳是對這種味道沒有絲毫抵抗力的。可放在今天,沈勳的心裏就像是一灘死水,驚不起一點漣漪,翻不出一點浪花。

    沈勳被這個女人的香水味折磨的有點衝腦子,便皺了皺眉頭:“你怎麼在這?”

    粉黛來這之前,早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因此並沒有因爲沈勳對自己的冷淡感到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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