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他們也沒想到,自己會栽倒在已是確定晉級無望的SKG戰隊手中。
世界賽上無弱旅,永遠不要看低對手,也永遠不要低估一顆求勝的心。
此時此刻,比起SKG戰隊的隊員們,更高興的,就要數我們了。
“不用打附加賽咯!!”
“小組第一齣線咯!!”
“我們是小組第一,小組第一,小組第一!!”
現在的A9戰隊休息室,已經是出現了大規模人類返祖現象,一個個吆喝里長,吆喝裏短,就連一向“高冷”的林丹,都忍不住加入到了我們歡呼的隊列之中。
長達數十分鐘的精彩歡呼,讓我的嗓子一陣嘶啞疼痛。
接下來要做什麼?
當然是喫好的,喝好的,好好慶祝一番!
在此次出征世界賽的LPL賽區大羣裏,總領隊已是發出了邀請,走,乾飯去!幹夜宵去!他們請客!
於是,在等待着樓姐,短毛哥這幾名解說收工的間隙,我們的休息室裏,涌入到了許多熟人。
娃導,彌勒,王淋兒等人都相繼來到休息室中,紛紛向我們道賀。
小組賽出線的壓力,終於是得到了釋放。
以小組第一的身份出線,四分之一決賽的對手,相比起來,也是要弱很多,這無疑是給了我們巨大的寬慰。
之前總領隊有過禁令,那就是不允許參賽隊員們在除了酒店以外的餐館喫飯,哪怕是小喫或者外賣都不行,所以晚上慶祝的地點,只能放在酒店之中。
在與衆位LPL賽區的解說們,工作人員們一起回到酒店後,大家均是涌入到了酒店的側餐廳之中,喫着夜宵,喝着小啤酒,來一個小小的慶祝。
我又一次,和彭馨兒呆在了一塊兒,只不過,不是單獨的。
在從解說臺上下來過後,短毛哥,樓姐和馨兒也是跟着大部隊來到了我們A9戰隊的休息室,互相道賀之後纔是選擇一起離開。
能夠以小組第一的身份出線,我是興奮的,但又一次和彭馨兒見面,我是惶恐的。
休息室裏,人多嘴雜,我們倆也只是禮貌性的點了點頭,嘴巴上禮貌性的說着“恭喜恭喜”之後,就是作罷。
可回到了酒店,來到了側餐廳之後,情況可就不一樣了。
總領隊安排的慶祝活動,怎麼說,也得燥熱起來。
雖然,他也多次強調,大家夥兒一定不能喝醉,點到即止即可,畢竟,我們和EDG戰隊的選手們,還得備戰四分之一決賽呢!
但現在,此時此景之下,都是一羣年輕人,誰還管得住誰呀,大家觥籌交錯,盡情的宣泄着這一個星期以來壓抑的情緒。
EDG戰隊幾人,可以說得上是現場壓力最大的,沒能拿到好的成績,他們可是非常的羨慕我們,喫飯喝酒閒聊之間,我能明顯的感覺到,他們幾人眼中的不甘和落寞,希望在四分之一的比賽,中,他們能好好表現吧!
畢竟是我們LPL賽區的一號種子,老大哥!
娃導,彌勒這樣的“話癆子”解說,可是徐濤最喜歡的主兒,本就有“社交牛逼症”的他,在這樣場合之下,必定是少不了推杯換盞,互相吹牛喝酒的。
而我嘛!
稍微含蓄一點,酒量不行,只能靠裏面坐。
但如今有着小組賽第一身份的光環加成,我們少不了和工作人員以及解說們泡在一堆兒。
這不,喫着聊着喝着,彭馨兒,就坐到了我的對面,並且,她的旁邊,還就是王淋兒。
這可是讓我有些尷尬,本就少話的我,更是連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於是,藉着尿遁,我一個人,走到了陽臺上。
今天上午,臺北市下了一場小雨,比起之前悶熱的天氣,涼爽了不少,來到陽臺之後,一陣微風拂過,讓我整個人,清醒了不少。
掏出兜裏的香菸,按下打火機,我一個人乘着夜晚的涼風,望向了遠處的燈水馬龍。
時間,過得可真是快啊!
二月份背井離鄉來SH市打春季賽到如今,已是有了七個月的時間,這七個月的時間裏,我的經歷相比起其他人,相比起“遠古時代”的英雄聯盟職業選手,是幸運的。
不愁喫穿,不愁沒有地方住。
雖然,沒能舉起春季賽的冠軍獎盃,但能打到決賽的地步,已是讓我非常的欣慰了。
夏季賽前,戰隊陣容大換血,老闆更迭,本應在夏季賽與康小林這羣室友們大有作爲的我,萬萬沒想到卻是在首輪就被淘汰。
雖然在當時被淘汰後,我一直在自我安慰的說着與自己沒有太大的關係,是隊友們發揮太差,但當後面開始認真覆盤之後,我纔是發現了自己的缺點。
至此,我不斷的努力,不斷的練習,不斷的修正自己的壞習慣。
這纔在二零一四年英雄聯盟世界賽LPL賽區選拔賽上,戰隊在接連身處生死存亡的時候站出來,拯救比賽。
進入世界賽,我覺得,這已是完成我的人生目標了。
螢蟲之火,哪敢與日月爭輝。
對於世界賽的旅程,其實我並不看好我自己。
A9戰隊的短板很明顯,優點卻不那麼的突出,想要在高手如雲的世界賽上取得一席之地,難如登天。
但令我萬萬沒想到的是,小組賽首日三連勝的表現,讓我嚐到了勝利的滋味。
原來,國外的這羣對手們,實力也不過如此;原來,我過於看低我自己了。
當下,能取得小組賽第一的身份出線,已是讓我非常的激動和喜悅。
雖說離爭奪總冠軍,還有非常遠的路要走,還有非常多的坎坷要去度過,但人,總是要有夢想的。
既然我都能從深淵泥沼中一點一點的站起來,說不定,也有爭奪總冠軍的實力。
永遠不要低估一顆有着總冠軍的心。
腦海中思緒萬千,手中的煙,很快就是燃到了盡頭。
甩了甩腦子,也該是進去了,也不知道徐濤會不會喝醉,眼下,還是少出一些意外情況好一點。
把菸頭踩在腳下熄滅過後,我隨即轉身,準備打開陽臺的扇門進去,誰曾想,剛一推開門,彭馨兒竟然是站在了門口。
這一下,可是把我給弄懵逼了。
酒店的陽臺玻璃門,是單向視線,在陽臺上,是看不見裏面的,但是在屋子裏面,卻是能夠看得到陽臺的情況。
“裏面煙味兒太大了,我出來透透氣。”
見我傻不拉幾的站在中間,彭馨兒先是一楞,隨即扇了扇鼻子前的空氣,示意她剛剛所說的話,隨即,跨到了陽臺之上。
那我此時,是走進去,然後關上門呢?
還是把門給關上,繼續呆在陽臺上?
一時間,我的腦子裏想過了無數種方案,想過了無數種接下來該應對的辦法和說辭。
最終,我還是選擇繼續留在陽臺上。
林丹曾經問過我,知不知道彭馨兒之前的事情。
那時的我,已經是離開了西南省,自然是不知道的。
我不知道在和她分手的前面一段日子裏,後面的一段日子裏,她到底過得怎麼樣了。
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現在腦海裏唯一還記得清清楚楚的事情就是,在我與她談戀愛期間,她曾坐過柳青的車。
我現在腦海裏唯一還記得清清楚楚的事情就是,二零一四年的跨年禮物,我還沒送給她。
這份禮物,現如今,依舊還在我身邊。
就在樓上的房間裏。
就在房間裏的揹包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