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千尋將剛剛在破屋撿到的胡蘿蔔遞過去,“這個給你,你去試試,我相信你!”
元止凜看着幹扁的胡蘿蔔有些想笑,這小丫頭,不會真的以爲憑藉這個就能馴服野馬吧?
“試試嗎。”千尋扯着元止凜的衣袖,撒着嬌。
元止凜抵抗不住,只能接過胡蘿蔔,“好吧,就聽你的,試試。”
千尋高興地拍手,“加油,我相信你!”
元止凜帶着小丫頭的信任上了山坡,野馬正在林子裏喫草,沒有注意到他。
他將胡蘿蔔塞到腰間,躡手躡腳靠近過去,藉助樹幹飛到野馬上方的樹枝上。
等着野馬放鬆警惕的時候一躍而下,騎在馬背上,抓住野馬的鬃毛。
野馬受了驚嚇,撒蹄子就跑,哪裏山路崎嶇就往哪裏跑,一心要將馬背上的人給甩下去。
元止凜緊抓鬃毛不鬆手,剛要直起身就見樹木朝着他就掃過來,他被迫再次俯身在馬背上,結果就被野馬一個顛簸,身子歪倒在一邊,整個人都懸掛在馬身上……
留在坡下等待的千尋聽到馬叫聲,心中緊張,順着坡就往上爬,忽然間一個身影躍過,就見元止凜騎着馬過來,野馬已經被馴服。
“上來!”
元止凜騎馬過來,朝她伸出手。
千尋沒有猶豫,抓住元止凜的手上了馬,“我就說你可以!”
元止凜笑了笑,喝馬疾行。
剛剛在他被快要甩下馬的瞬間,他將胡蘿蔔朝着馬扔過去,沒想到這野馬還真的喫胡蘿蔔,他趁機就用繩索套住馬脖子。
這纔將馬給馴服。
看來,以後是不能小看這小丫頭了。
野馬長期在山野中奔跑,導致耐跑力很強,體格也健碩,即便是馱着兩個人,依舊能跑的飛快。
千尋是頭一次騎野馬,那種感覺就像是坐着加了速的跑車,雷厲風行,耳邊呼嘯而過的風都是模糊的,眼睛都被踐踏起來的塵土給吹的睜不開眼睛。
原本要兩天的路程,一下子給縮短了一大半,晚上就到了京城。
由於速度太快,導致衝進城門的時候還踐踏傷幾個士兵。
或許是街市上有太多人,野馬受了驚嚇,不受控制地亂跑亂撞。
千尋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要被顛簸出來。
“下去!”
元止凜用盡力氣將千尋送下去,扔到布堆上,自己則重新開始馴斥野馬。
街上的百姓都嚇得退避三舍,被撞傷的百姓怨罵聲一片,街市上亂成一鍋粥。
千尋從布堆上爬起來,在民怨沸騰中看向馴馬的元止凜。
“官兵來了!”
不知道是誰大喊了一聲,百姓瞬間激動起來,紛紛讓路給官兵通過。
“官爺,快將這連人帶馬一起抓起來吧!”
“看我的腿,都是被這馬給踐踏傷的,官府是不是該給我們賠償!”
“……”
民怨越發激烈。
千尋緊張,從人羣中擠過去,找到官兵帶隊的統領。
“等等!”
千尋衝過去被官兵攔住。
“懷宜郡主?”
統領在宮中當過值,見過千尋,所以一眼就認出來,他趕緊走過去,讓手下人退下。
“懷宜郡主,您怎麼會在這裏?”
“快讓你的人停下,馴馬的是雍王爺!”
“雍王爺?”
統領回頭看了眼,馬背上的男子確實是英俊不凡,氣度有佳,他目光沉了沉,轉身對着千尋拱了拱手行禮:“對不起郡主,且不說他是不是真的雍王爺,就算是真的,他騎馬擾亂街市,已經屬於是觸犯法令,按律應該拘留審問。”
“來人,拿下!”
統領根本不聽千尋的話,在他眼中,街上面沒有什麼雍王爺,有的只有騎馬擾亂治安的不安分子!
他抓他,天經地義。
“統領!”
“來兩人,護送懷宜郡主回公府。”
千尋的話直接被統領打斷,有兩個士兵走了過來,一左一右守着千尋。
望着被統領帶走的元止凜,她心急如焚。
這幫人敢如此膽大妄爲,無非就是因爲元止凜不受寵的緣故,他們都敢抓他,哪還能給他好的待遇。
她踮起腳只能看到元止凜被押走的身影,急的她直揮手,元止凜回頭朝她看了眼,嘴巴張了張,她讀出口型的意思。
他讓她不要擔心,去皇宮。
皇宮,是了,她救不了他,皇宮裏有的是人能證明他的身份!
千尋要走,被兩個士兵攔下。
“郡主,公府的方向是在這邊。”
“難道本郡主連自己的家都找不到嗎?!”千尋不悅,冷眼看去,“讓開!”
兩個士兵相視一眼,京城之中沒有人不知道懷宜郡主的恩寵,這樣的恩寵又豈是他們這些小卒能夠相阻的。
二人讓開,只是默默跟在千尋身後。
千尋也不理睬,要了輛馬車,直接奔入皇宮……
皇宮,御花園。
元慶羽跟隨內官上前,朝着涼亭中的兩人行禮。
“兒臣叩見父皇,母后。”
“太子來了。”皇帝捏起一枚黑子落到棋盤上,朝着元慶羽招招手,“正好,來看看朕新擺的棋局。”
皇后笑笑,“太子自大病一場後,性格越發溫和踏實,聽上書房的先生說,太子每日裏都要讀五個時辰的書。”
皇帝寬慰,“太子如此用功,是社稷之福。”
“都是父皇和母后教導的好,讓兒臣明白自己身上的擔子有多麼的重。”元慶羽恭敬謙卑,“經歷過生死,兒臣才知道,這世間最珍貴的莫過於光陰,寸寸光陰如金,兒臣不願虛度。”
皇后捏着帕子笑笑,眼底卻沒有溫情,“陛下,太子是真的懂事了。”
“是啊,朕心甚慰。”
皇帝招手,示意元慶羽上前坐,待元慶羽坐下時,將手邊裝着白子的棋盤推過去,“看看這局,該怎麼破。”
元慶羽看着棋盤,按了按右手的虎口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