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孵出迷磷蝶的獨特香氣,不僅材料繁瑣難得,烹製工藝也極其複雜,連她都無法完全復刻,他居然真的能做出來!
此刻重然無比慶幸自己聽了系統的話,面上只能裝作不知道,問道:“你在幹什麼?好香啊!”
餘驍突然笑起來,襯得本來俊俏溫柔的臉,如同暖陽微薰,神祕兮兮道:“想知道?戌時三刻,來我房裏。”
隨後門“砰”地一聲關上。
“他什麼意思?”重然實在看不明白,問十一。
十一望着門框吹口哨,“我不知道,讓你去你就去唄。”
心中卻默唸道:不愧是他主人!就連撩妹都如此霸氣!
重然看着他不靠譜的樣子,黛眉微微皺起,這主僕倆有毛病吧?
“系統,你這個世界測試好了沒?我看不止你男主,凡是跟你男主搭邊的人,多少都有點大病。”
獅子頭無法反駁,因爲它也十分認同。
重然不欲多說,此事非同尋常,如果真讓餘驍破解了迷磷蝶的祕密,必須讓她們的人隱藏蹤跡,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她回房間後立馬寫了一張小紙條,信上只有相同的兩個符號。
這是她和肖寂約定好,關於棄用迷磷香的符號,着重使用則是代表事情的緊急性。
隨後帶着紙條來到了城南一家藥鋪店,誰都不知道,這家藥鋪表面上的東家,是城裏的商賈,實際上是聖靈宮的人,關於雲巔城所有的消息,都由它來運輸。
藥鋪本就人多口雜,尤其是江湖中人涉及最多,因此消息也是駁雜無章,全靠自己推敲。
這段時間重然採購的藥,也是經過他們之手。
“掌櫃,前幾日還缺你些銀錢,這裏一共一百二十六文,收好。”
重然特地拎出零零碎碎的銅板,將細小的紙條夾雜在銅板縫隙中,外人看不出任何異常。
掌櫃是個精瘦的男人,留着兩撇八字鬍,枯黃的臉凹陷下去,顯得有點賊眉鼠眼,人卻是好的。
推脫道:“染染小姐太客氣了,最近聽說您都是在客棧門口義診,替咱們雲巔城的百姓消災解難,如今還收您錢財,傳出去多不好意思。”
重然明眸皓齒間流轉着極致溫柔,“掌櫃怎麼能這麼說,誰的日子過得都不容易,您要是不收錢,我下次都不好意思來。”
“那怎麼行!”
“所以您就收下吧。”
藥鋪裏有不少人,甚至還有極個別都是前些日子,重然會診過的,聽她這麼說,頓覺有理,自然也幫她說話。
“哎呀掌櫃,染染姑娘都這麼說了,您就收下吧,多賺點錢還不好嘛!”
“是啊,既然染染姑娘都這麼照顧生意,咱們下次也多光顧光顧。”
重然背對着衆人,眉間微微挑動,破壞了臉上一貫的溫柔,露出一絲乖張和桀驁,與往日大相徑庭,掌櫃便知道這其中有貓膩。
笑嘻嘻地伸出兩手捧着接過她的銅板,“那就多鞋謝染染姑娘。”
肖護法前些日子與他打過招呼,有一個聖靈宮高層,如今暫時停駐在雲巔城,如果對方有意透露身份,不要聲張。
重染染……重……然……
“!!!”
掌櫃心裏一驚,原來是聖靈宮少宮主!
宮主爲了聖靈宮竟然如此忍辱負重,不惜用易容之術潛伏在正道之內,宮主尚且如此!我等聖靈宮人還有什麼理由不努力?!
他的目光頓然激昂,正想說兩句表忠心的話,只見重然已經轉身離去,消失在明媚光塵中。
她這一走,旁人頓時涌了上來!七嘴八舌地買藥付錢。
還聽有人唸叨,“據我所知,染染姑娘走訪多家藥鋪,最終只購買了這一家鋪子的藥,應該是這家藥鋪的藥質量上乘!”
“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我決定了,今後只買品芝堂這一家!”
重然沒有想到,古人追星也瘋狂。
而品芝堂也因爲重然,一舉成爲雲巔城最大的藥店,不過這都是後話。
如今的重然總算放下一口氣,而另一邊的掌櫃將後續交代給夥計,便退居幕後,去聯絡仍然處於雲巔城的肖寂。
肖寂一看便明瞭。
“把你知道的幾個對聖靈宮極度衷心的人列出來,順便讓他們洗乾淨身上的迷磷花香氣。”
掌櫃一聽大驚失色道:“護法您這是……”
“迷磷花祕密泄漏,你去將這幾味藥熬煮好,混進食物裏,帶給尚且留在雲巔城的人,如沒有必要,不要透露實情。”
掌櫃知道此時關係重大,不敢怠慢,雙手合在胸前,“屬下謹記。”
“你估算一下,若還有剩餘藥材,我一併帶走。”
肖寂發話,掌櫃馬不停蹄回到品芝堂,立刻清點藥材製藥。
待到日入十分,一名玄衣高馬尾少年,牽着馬匹離開雲巔城,一路往南。
此時重然正在客棧大廳用膳。
這間客棧出了名的多江湖中人,見她在廳堂用膳,點頭致敬。
重然面上微笑嫺靜端莊地點點頭,心裏卻嫌煩。
“你說這些個江湖中人也是有趣,遇上個見過一兩面的人,恨不得攀上朋友。”
就好比與她點頭那幾個,她其實一個也不認識。
獅子頭淡淡道:“還不是因爲你是個郎中。”
混跡江湖的人都知道,得罪誰都不要緊,萬萬不能得罪郎中,何況還是神醫的徒弟,說不好什麼時候,她就成爲了下一代神醫。
重然煞有其事地點點頭,“說的有道理,你說她們要是知道,我就是他們要找的妖女,會不會氣死?”
“會。”會一刀劈了她。
“所以我要捂好我的小馬甲,萬一被你男主發現,咱們就等着一起世界重啓吧。”
系統頓了頓,說道:“現在這種怪異情況,最好還是不要重啓。”
它這話讓重然修長的眸眼微微眯起,用懷疑地語氣試探它,“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獅子頭也不藏私,坦然道:“我感覺已經有人來過了。”
“什麼人?你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