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橋在睡夢中感受一番功成名就的生活,並不會讓童橋有奮起的希望,有的只有現實滿滿的無力。

    睡夢中那樣的人生,只有在世子身邊才能達成,現在,他已經被髮賣出了王府。

    這輩子都不會再跟世子有任何交際了。

    童橋後悔,自己沒事去給江樂安摘什麼花,最後江樂安還不是沒有選擇他,而是選擇了王爺!

    他覺得他做了那些,江樂安應該是明白的,但江樂安嫌貧愛富,選擇了王爺。

    爲了這麼一個女人,他的前途沒有了。

    童橋已經把夢中的成就當成了他未來的人生,想到自己美好的未來,被江樂安破壞了,被一個小孩破壞了。

    童橋心中,別提多憤怒和委屈了。

    關鍵是,江樂安還沒有選擇他。

    夢中和現實的對比,讓童橋產生了很大的仇恨,是針對江樂安,針對那個帶着自己去摘花的二丫。

    尤其是對二丫,夢中還嫁給他了,那就是他的東西,還讓他被蛇咬了。

    果然是賤玩意,卑賤的農女!

    可能是在王府呆久了,童橋在王府產生了一種難以言說傲氣,明明不是王府的主人,卻以王府爲傲。

    大約就是王府的精神股東吧。

    報仇,要報仇!

    可童橋剛剛興起的情緒,就被人牙子暴躁用鞭子抽散了,人牙子很兇惡,一直都賣不掉童橋,養着童橋一天就虧一天,讓人暴躁。

    而且他這副病懨懨的樣子,肯定是賣不掉的,人牙子直接把童橋趕走了。

    就像資本家倒掉牛奶一般,只有倒掉是最能減少虧損的辦法。

    童橋站在門外,手裏還拿着自己的奴籍文書。

    一時間,童橋陷入了茫然和恐懼之中,他該怎麼辦,他該去哪裏,回家嗎?

    他已經沒有家了。

    童橋成爲了無家可歸的流浪者,一個乞丐,還是一個身體孱弱的乞丐。

    跟人搶食搶不過,要錢也要不到,只能這麼苟延殘喘着。

    人生就是這麼奇妙,僅僅是一個念頭,僅僅是一個行爲,一個遭遇,就能夠改變走向。

    江玉澤中了秀才這件事,漸漸在村裏平息下來了,不過還是有些許的改變。

    江家的地位在村裏,在宗族裏的地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高了,隱隱要成爲村裏第一大戶了。

    媒婆機會要踏破了江家門檻,都是給江玉澤說媒的,當然不是一些普通的農女,都是有家底的,富商,地主,亦或者是秀才的女兒。

    兒子這麼優秀,讓老錢氏非常驕傲,不過這些人,老錢氏都沒看中,江玉澤也說,中舉之後再擇妻。

    老錢氏也說這麼想的,兒子能娶更好的女兒,中舉之後可以娶官宦女子,而不是一些商人之女……

    現在家底厚了一些,也不需要兒子出賣自己湊錢。

    老錢氏一一拒絕了這些媒婆,理由都是兒子馬上要去學院讀書了,沒有時間成親,怕是冷落了女孩子。

    理由很好聽,但大家都知道,這就是拒絕了,心裏都嘀嘀咕咕,老錢氏要給兒子找一個天仙不成。

    老江家如何風光都與分出去的江良纔沒關係,就是有些人吧,非要嘴賤,來撩撥江良才。

    一副爲江良纔打抱不平的樣子,嘴裏說些酸溜溜的話,企圖引起江良纔對老江家的不滿。

    江良才雖然心裏不舒服,但也不會順着一些人說老江家的壞話,但終究還是有些悶悶不樂的。

    不甘心,嫉妒,失落……

    種種情緒積壓在江良才的心中。

    家裏人風光無限,可與自己無關,連老二都是一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樣子。

    吳氏明白,但沒有多說什麼,畢竟那麼多年,江良才立馬就能放下,那纔不正常。

    大丫也感受到了,並且能夠體會父親的感受,外面碎言碎語真的很多。

    那邊的風光無限,就越顯得他們這邊落寞。

    大丫唉聲嘆氣地對妹妹說道:“爹不高興啊!”

    南枝啊了一聲,“爹不高興嗎,爲什麼呀?”

    大丫:“因爲那邊出息了。”

    南枝哦了一聲,噠噠噠跑到了江良才的面前,仰着頭,打量着江良才。

    江良才被女兒看得心裏直打鼓,忍不住問道:“又怎麼了?”

    南枝踮起腳,伸出手拍了拍江良才的胳膊,“爹,不要不高興。”

    江良才幽幽地看着女兒:“我沒有不高興。”

    說謊!

    你就是不高興,南枝說道:“難道爹爹會因爲分家了,不能沾小叔叔的光,就不會養活我們嗎?”

    江良才:“我要不養你,你餓狠了,能喫我的肉。”

    南枝皺了皺小鼻頭,“我纔不喫爹爹的肉,對呀,無論如何,爹爹都會養活我們。”

    “一個男人,爲了養活妻女,哪怕跟狗搶食喫,都不會有人嘲笑他,至少,我和娘和姐姐都不會瞧不起爹爹。”

    這是南枝聽自己親爹說的話。

    江良才:……

    謝謝啊!

    不至於跟狗搶食喫。

    跟狗搶食喫,那得多慘啊!

    江良才詭異地安慰到了,並且還承諾了,要養活家裏人。

    江良纔看着女兒,你到底是來安慰人的,還是來讓人承諾的。

    南枝打量着江良才,發現他的臉色沒有那麼鬱郁了,又噠噠噠跑回來,跟姐姐說道:“爹不氣啦,他自己想通啦!”

    吳氏:……

    大丫:……

    這樣的安慰還真是搞笑呢!

    吳氏笑了笑,拿着針線縫着衣服,見小女兒盯着自己,問道:“要不要跟娘學一些。”

    南枝扭頭:“不要啦,二丫要去山裏找草藥。”

    南枝現在學習草藥知識,系統也覺得這樣的教育方法也挺好的,逮着這個機會,多往孩子的腦子裏塞知識。

    南枝背上了小揹簍,進了山,遇到草藥就摘草藥,遇到蘑菇就菜蘑菇,遇到野果就摘野果。

    江樂安拿着小鋤頭,遇到了在山裏竄的南枝,看到南枝的揹簍裏有草藥,立刻擰了擰眉頭。

    一種膈應從江樂安的心中升起,二丫學着她找草藥。

    通常學人精都不會讓人喜歡,尤其自己還是被學的那種。

    江樂安問道:“你也找草藥,會炮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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