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幹脆打暈竺軒雲將之帶走,卻見他竟擡起尖刃就要往自己手上扎去!
言白手快,一把便絞了他的匕首,隨即低腰一撈,很順暢就將竺軒雲整個身子扛在了肩上。
“沒事了,你們都散了吧!”
言白扛着竺軒雲之餘還丟下幾塊銀子,轉頭道:“這是砸壞桌椅,還有嚇跑你店裏走客的賠償。”
話罷,他便自顧自擡着還在亂喊亂叫的竺軒雲往樓上走去,顧風正巧這時趕到了,見此場景怒不可遏,“言白!你在做什麼!”
聽聞身後傳來的一聲怒吼,言白頓住腳步回頭,就在顧風腰間利劍就快要按捺不住之時,只見言白悠悠道:“你家公子被人下了藥,紫衣粉鞋,頭上有貝玉珠釵的女子,便是下手的人。”
顧風怔了一怔,不加猶豫便朝街外跑去。
言白腳步不停,竺軒雲叫着喊着連聲音都嘶啞不已,手上還在不斷捶打着言白,腳上不停亂蹬。
言白被錘得生疼,不滿道:“你打我多少下我都記着呢!”
進了房間,言白將他往牀上一拋,又將之一把按住,“乖乖的我就不打暈你,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果見竺軒雲停了動作,正惡狠狠地盯着言白。
“很乖”
話音未落,竺軒雲猛地出手,一拳便狠狠砸在言白的下顎。
言白捂着嘴巴眉目皺成一團,一股血腥味自嘴裏散開。
見竺軒雲還想跑,言白怒意涌上,毫不留情將他一把擊暈。
也不知過了多久,待恢復知覺之時,竺軒雲下意識猛地起身,四下環顧。
自己正在牀上,而面前言白站着,顧風蹲着,地上還有個姑娘坐着。
竺軒雲倏然低頭反覆瞧了瞧自己的雙手,見還是一雙人手這才放了心。
思緒還亂作一團,竺軒雲口中唸叨着“人人人”,竟一句話也說不完整。
言白無奈道:“你被人下了藥,方纔你所見的都是幻覺。”
“幻,幻覺?”竺軒雲這才鬆了口氣,喃喃道:“對,就是幻覺難怪,難怪了”
又擡眼望向地上那實在眼熟的女子,二人對了一眼,竺軒雲纔想起這人是在酒桌上跌在自己身上的姑娘。
“是你給我下的藥?爲什麼?我與你素不相識……是誰指使你的嗎?”
一連串發問下,女子支支吾吾着,轉而又抹起淚來。
顧風見女子落淚,拔出長劍就架在她細弱的脖子上,“好好想一想,是要老實交代,還是現在我就送你上路?”
女子竟嚇得也不哭了,就地磕了幾個頭,“公子饒命,我是被人指使的,我一時被那銀子迷了眼,竟答應做這害人之事……但我並不是真心要害人性命的,我也不知道這藥原來這般可怕……”
女子直起身子,抽搭着道:“奴家不過是名風塵女子,那人是我主顧,相識不過一面,他只給了我銀子交代我如何去做,其他的我也不曉得了……”
顧風提聲道:“你說的可是實話,若是發現你說了謊,我的刀可不留情!”
女子慌道:“奴家句句屬實,絕無欺瞞!”
竺軒雲道:“那人叫什麼名字,什麼樣貌,你可還有印象?”
“本來什麼都沒說,夜深喝醉酒了,有透露一兩句”女子思索半晌,又道:“說他是什麼蠱王,什麼萬陽城的,其他的我也聽不懂……”
“萬陽城,蠱王”顧風沉吟,忽而道:“鄭鵬雲?”
竺軒雲訝然,“便是那萬陽城裝神弄鬼的鄭鵬雲?我與他並無交集,他行刺我做什麼?還不遠萬里跑來黎關城行刺?爲何?”
“也無需那麼驚訝。”言白不以爲然,“鄭鵬雲向來都是拿錢辦事,拿錢殺人又有什麼出奇?”
“也好……”顧風哼道:“起碼揪出了個頭,只要逮住他便能順藤摸瓜。”
竺軒雲瞧了一眼還坐在地上的女子,道:“今兒你僥倖遇見我們,以後不要再做這等害人之事,否則釀成惡果,便是將自己逼上死路。”
“是是是!奴家定將反躬自省,定是不會再做這等事!”
女子邊說邊退,退到門口便撒腿跑了。
屋裏沉靜無聲,兩人各懷心緒,只有言白無趣地打了個哈欠。
像被驚醒,竺軒雲回神忽道:“罷了,想再多也是無用,逮到那姓鄭的便什麼都知道了。”
“那公子還是打算回萬陽城嗎?還是要在黎關城逮住那姓鄭的?”
“倒是可以回萬陽城。”竺軒雲道:“他來黎關城無非是因爲我們來的,如果他想達到目標,那我們去哪他自然也會跟着去哪。”
顧風道:“那我們現在便啓程”
話語未了,卻被言白打斷,“我說你們主僕倆也是夠神奇的,我這個大活人還在這呢,你們便自打算盤了?”
顧風沒好氣道:“你愛走不走,沒人礙着你。”
“你還真是不知好歹,要不是我這幾日接濟着你們,你們怕是要淪落街頭乞討了吧?”言白不滿地哼聲道:“不感恩戴德就罷了,還這般沒大沒小?”
顧風也哼了一聲,“我與你之間有何大小之分?你若是實在不服氣,可以來比劃比劃,我現今可不會手下留情!”
“可以,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