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正常的工業發展，少了“大型計算機”這個腦力輔助系統，當大部分繁瑣的工作都需要腦和手的時候，效率自然就上不去了。
高階學者？那可是珍貴的人才，除非他們自己主動投入研究，其他人強迫其重複低效的計算腦做，既不現實也不划算。
科技樹在這個位置，就微妙的出現了偏差。
有電腦，但更類似它剛誕生時的“計算盒子”，其靈活性、功能增添性被嚴格限制。
有手機，但沒有智能手機，主要交流方式是短信和電話，直接式多元交流被禁止，即使最近這些年開始解禁了聊天室，依舊限制了使用區域和無圖片、無錄像的詭異規則。
這無疑限制了“計算領域”的快速發展，也間接導致了導彈、飛機等新技術無法正常運作，飛機沒有自動駕駛、導彈沒有衛星導航......總之，每次路平安瀏覽這個世界科技樹的時候，都感覺異常的微妙。
但問題來了，如果沒有負責思考的“器官”，那些被啓靈的“機械生物”，是什麼做出動物一般的行爲的。
之前在電視塔的交手之中，路平安就見識過那無數的攝影器材、電器設備轉化的低階造物，它們如野獸一般的攻擊視野目標內的生物，會躲避會協作，雖然明顯智能不高，但絕對是不是單純的機械......或者說，比起呆板木訥的機器人，它們更像是被賽博改造後的野獸。
那些高階的機械造物，方雯手下的那三大將，即使在她不完全控制的狀態下，一樣有人類水準的智力，在沒有思考系統的前提下做到這一點，這就完全的“不科學”了。
“......所以，我們是啓靈師，是爲機械、金屬造物喚起靈魂的存在。”
“但靈魂，也要有載體吧，僅僅金屬的身軀，真的能承受完整的靈魂，能夠承受思考的功能。”
“.......你這是一般論，是沒有‘污染’涉及的普通人概念。污染本身就是一種改變，我們灌入了‘污染’，改變了它的結構，讓其自行產生了靈魂。但這種存在本身是消耗污染的，如果不能讓其完成進階，成爲真正的規則造物，它遲早會重新返回廢鐵......”
既然是學術交流，重新戴上眼鏡的方雯很耐心，一點一滴的糾正路平安“學徒”層次的錯誤。
說話的背景，是方雯的小屋.....或者說小窩。
考慮到她的威脅，路平安根本不會允許她和外來者進行溝通，除了需要工作的時候，所有的規則級建築她是不被允許自行進入的。
但不管如何，也不能將其丟在野地裏，於是，就讓她自行動手，在花園附近建了一個小房子。
不得不承認高階工匠是有兩把刷子的，即使路平安完全沒有提供建築材料，只是開放了“泥土”、“水”一些本地材料的使用權，她還是硬生生的手搓了一件建築小屋。
窩點不大，就兩三個小間，也沒分的那麼清楚，到處都是零件、農具和清潔用品，唯一稍微有點生活氣息的，大概就是從大貓那裏分過來的劇集和小電視。
按理說，一個高階職業者過成這樣，應該滿腹怨恨了。
但路平安卻感覺的到，她雖然有些壓抑自己、調整自己情緒的手段，但更多的，卻是很滿足這樣的生活。
迴歸正題，在自己的實驗室小屋，路平安被其展示了一些資料和故事。
在她的說法之中，最初“喚醒”機械靈智的的確不是本地人，而是外域的一些特殊物品。
“粘稠的黃金蜂蜜酒.....至少最初的那批人是這麼稱呼它的，可以把死物喚醒神智，讓其擁有本能的意識。”
“十二柱之中，有一位‘機神’，借用祂的力量，完成祂的儀式，也可以製造完整機制的自動機械。”
“用特殊物品，或者借用神力，是最常見的‘喚醒’方式。除此之外，我知道的，還有三大類十七種，但不管是那一種，其持續時間和效果都有點問題。要不就是珍貴的一次性消耗品，要不，會隨着時間逐漸消退.....”
在方雯的論述之中，路平安也越發清楚自己託付給她的工作，是多麼的過分。
他需要一個永久性的，高智能的類金屬生物，還不需要付出額外的代價，最離譜的卻不是製造成品，而是提供“材料”。
這就相當於隨機對某種生物提供DNA，就要求生出的孩子不僅智能超羣，還要求其成爲科學家........雖然這比喻有些扯，但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我是做不到的，但你的那個生命圖鑑貌似還真有可能。它擁有的造物權限太過驚人，那麼，我只需要提供具備高智能潛力的金屬和意識.....”
在她理解了人生圖鑑製造生物的過程之中，她提出了“智之核”相當重要。
小火苗的智慧，源自蟻怪的那些“頭顱”，而由於蟻怪本身就沒誕生幾天，所以小火苗也沒有先天的知識......她否認了路平安認爲新生物就應該空白一片誕生的猜想。
“這本書，源自詭辯者的力量吧，詭辯者那條路，就是汲取別人的經驗、職業、智慧，覆蓋在一個新的肉體之上，這本書應該保留了這方面的能力。”
這麼一說，還真有道理，小火苗也有幾種簡單的超自然能力，看起來像是蟻怪的“魔法”。
在研究“人工智能”走火入魔的方雯眼中，其實智慧並沒有什麼神奇的，無非是給你一個可以“思考”、“計算”的硬件，附上生命的靈性，然後通過歲月的積累、外部信息的刺激，最終產生的複雜性計算模式。
“人類的嬰兒剛出生也是一張白紙，給獸羣馴養也很野獸一樣。而如果給天生智能（硬件）足夠的野獸足夠的教育，一樣可以製造出強智能生物。”
那麼，理論上，是否能用大量的機械啓靈造物作爲“材料”，喚醒一個擁有高等智慧的魔寵？
說到這的時候，方雯意有所指，也指出了最有價值的候補可能。
“......我不認爲在古城甚至附近的城區，你能找到比我更強的機械啓靈師，而我的兩個寶貝，黑之瘟疫、絕望劫火雖然都被擊碎了，但你這，貌似也只需要零件.......”
零件？借這機會幫你的寶貝重生？不，僅僅從小火苗的經歷，就意味着那多半會重組成爲一個完整的全新個體。
只不過既然理論上能天生智慧繼承記憶，多少會留下些痕跡，也能間接完成方雯“寶貝活了”的美夢。
“......我想想辦法，先查查那些碎片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