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三國:漢中祖 >第一百四十五章勸言
    時間飛逝,不知不覺中,時入臘月。

    深冬的黃昏,格外的寒冷與淒涼。

    持戟守衛的羽林衛們,神情肅然,警戒着宮殿。

    宮娥們不敢作聲,持着掃把,清掃着宮殿內外的積雪。

    宮門外,數名宮娥,正跪在雪地裏,瑟瑟發抖。

    皇后張筠披着棉袍,走到宮娥面前,輕聲說道:“地上冷,起身吧!”

    “陛下可有食用餔食(晚飯)?”

    宮娥哈着熱氣,感恩戴德地說道:“謝謝娘娘,陛下餔食尚未食用。”

    張筠點了點頭,脫下棉袍,纖步入殿。

    只見劉禪閉眼皺眉沉思,用手揉搓着鼻子,似乎心情十分煩悶。

    張筠看着這一幕,不由有些心疼,自己與大郎相陪伴近十年,按道理來說,雙方應該是知根知底之人。

    但張筠從來沒有見過大郎在自己面前生氣與難過,基本都是一人獨自躲在宮殿內默默自我調解情緒。

    張筠迎了過去,身帶幽香,輕步走到劉禪身旁。

    劉禪閉着眼,嗅着越來越重的幽香,一雙柔滑而又細膩的手,撫摸他着臉龐,按揉太陽穴的位置。

    “你來了!”相處多年,劉禪早已經熟悉張筠的味道。

    “恩!”

    張筠按揉着劉禪的太陽穴,緩緩說道:“趙老將軍病逝,還望大郎,保重身體,以大局爲重。”

    劉禪睜開雙眼,嘆了口氣,說道:“雖說如此,但朕心實在難過。”

    頓了頓,劉禪傷感說道:“趙卿兩救於朕,最後相見,還一心爲朕考慮,而今卻病逝,朕心實在難受至極。”

    張筠停下動作,沉默片刻後,問道:“陛下,你是何人?”

    聞言,劉禪愕然,疑惑回答道:“朕乃大漢天子,筠兒之夫。”

    張筠看向劉禪,握着他的手,柔聲說道:“陛下爲天子,天下之主,豈能因一人之情而忘天下,陛下胸中應是裝着天下與百姓,而不只是趙將軍及其他大漢之臣。”

    張筠用熱烈的目光,盯着劉禪,說道:“大郎若一統天下,功績應當比肩高祖光武。若能一掃後漢傾頹,廢后漢之弊,興前漢之德,光武亦難比之。”

    劉禪有些懵了,沒想到張筠竟有這樣一番言語。

    自己穿越這麼多年,僅僅只是朝着興復漢室的這個目標,從沒有思考過後人會如何評價自己。

    劉禪抿嘴脣,深吸口氣,緩緩說道:“筠兒此言,振聾發聵,朕今日始知。”

    聞言,張筠嫣然一笑,笑道:“不知陛下可有胃口,臣妾帶了陛下最愛的鹿脯。”

    劉禪哈哈一笑,說道:“筠兒且先端上餔食吧!”

    說完,劉禪起身走到宮門,喊話說道:“傳朕旨意,命衛將軍之子趙統繼任衛將軍爵位,次子趙廣封牙門將,令其二人安心守孝。”

    在角落的黃皓拱手應道:“諾!”

    望着天邊又飄灑着雪花,劉禪嘆了嘆氣,這也算是自己能爲趙雲能做的最後一些事了。

    “大郎!”

    劉禪返身回殿,侍奉的宮娥合上宮門,點起燈盞。

    張筠見劉禪端坐案前,準備進食,輕啓紅脣,說道:“筠兒爲大郎彈瑟解乏。”

    張筠跪坐瑟前,左手勾弦,右手抹弦,頓時美妙的瑟聲響徹殿中。

    伴隨着音樂聲,劉禪很快喫完晚飯,翻閱起今日的奏疏。

    劉禪打開諸葛亮的奏疏,暗自思忖起來:“嗯!上丞相準備北伐涼州,這麼快嗎!”

    劉禪看着奏疏不由沉吟起來,雖經過諸葛亮數月的練兵講武,優化了漢軍的指揮系統。但是指望短短几個月之內,讓漢軍戰鬥力能有翻天覆地的變化,基本是不可能的。

    而且隴右民不過二十餘衆,按照漢軍目前的糧草囤積而言,也只能支持諸葛亮北伐數月。

    劉禪不禁有些擔憂諸葛亮這次北伐的結果,特別是隴右還未進行更深一步的治理。

    自己對隴右的規劃,以及對隴右農業生產的改良還未提出,如今便輕易出兵,恐怕會無功而返。

    劉禪又翻看了幾眼奏疏,見諸葛亮上面沒有寫具體的出兵規劃,只是交代了幾句現在是出兵的良機,不能放過,請命出征等言語。

    劉禪剛想問董允等人,但想到今日休沐,不方便召見他們,於是獨自沉思。

    張筠似乎瞥見劉禪緊鎖的眉頭,停下手中瑟弦,溫聲問道:“陛下可還有什麼煩心事未解,可否說與筠兒聽。”

    聞言,劉禪沉吟片刻,說道:“上丞相欲舉兵北伐涼州,朕思慮大軍遠赴雍、涼作戰,兵衆而隴右民少,會使糧草不足,恐上丞相會無功而返。”

    張筠垂首沉思,良久之後,說道:“大郎以爲上丞相武略如何?”

    劉禪輕笑一聲,隨即回答道:“上丞相軍略過人,當世少有人能比之。”

    “而車騎將軍又如何呢?”張筠又問道。

    劉禪有些詫異,答道:“僅以武略而言,車騎將軍(黃權)在大漢國中僅次於上丞相,在天下之中,能用比之者,也是少之又少。”

    張筠微微一笑,反問道:“大郎自問,武略能比上丞相、車騎將軍否?”

    劉禪頓時明白張筠的意思,不由苦笑,佯裝不悅說道:“莫非朕不知兵乎!”

    張筠捂嘴輕笑幾聲,說道:“大郎豈不知高祖,高祖智不比張良、勇不如韓信、纔不敵蕭何。但能馭之,以陛下聰慧應知此事。”

    劉禪沉吟片刻,問道:“筠兒是讓朕聽之信之,不插手此事。”

    張筠搖了搖頭,說道:“大郎可以一聽,具體如何還看大郎如何爲之。”

    劉禪看了眼張筠,好奇問道:“筠兒以往不問兵事、政務,爲何今日卻能有答今日之言?”

    張筠眨了眨眼睛,說道:“自從夏侯夫人入宮後,臣妾便常去相談,有談及這些。夏侯夫人果然不負見識有度之稱,難怪陛下對其十分寵幸。”

    劉禪尷尬一笑,裝傻說道:“後宮和睦便好!”

    頓了頓,劉禪轉移話題,說道:“筠兒剛剛之言,頗是有理,朕深以爲然。朕過些時日,便親赴漢中一趟,請教上丞相伐涼之事。”

    “陛下心中有數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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