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三國:漢中祖 >第一百三十九章舊事
    襄陽,隆中。

    “亮年幼才疏,恐有誤將軍下問。”

    “水鏡先生之意,徐元直之語,豈是虛談,望先生不棄鄙賤,曲賜教誨。”

    “德操,元直皆當今高士,亮乃一耕夫,安敢談天下大事,將軍奈何舍美玉而求頑石乎?”

    “先生過謙了,大丈夫抱經世奇才,豈可空老於林泉之下?願先生以天下蒼生爲念,開備愚魯而賜教。”

    “如此,願聞將軍之志。”

    “漢室傾頹,奸臣當道,備不量力,欲伸大義於天下,只是智術淺短,迄無所就,惟望先生開愚魯而拯救危難,實爲萬幸。”

    “自董卓造逆以來,天下豪傑並起……先取荊州爲家,後取益州建立基業,以成鼎足之勢,然後可圖中原,此乃亮爲將軍謀劃之大業。”

    ……

    “亮久樂耕鋤,懶於應世,不能奉命。”

    “先生若不出山,如蒼生……”

    “御~”

    諸葛喬勒住繮繩,問道:“父親。”

    “嗯~”

    車駕上的諸葛亮從夢中驚醒,闔上的雙眸又重新睜開,握持的羽扇也掉落在車上,發出輕響。

    諸葛亮連忙拾起羽扇,下意識地拂了拂,回道:“伯松有何事?”

    諸葛喬湊近車駕,說道:“父親,我等祭拜完大父,今時間充裕,可要回隆中看看,還是直接回襄陽。”

    諸葛亮念起所夢之事,頗是懷念過往,嘆了口氣,說道:“隆中,襄陽?今時間富裕,先回隆中看看,不知那草廬是否還在。”

    說着,諸葛亮舉起羽扇,指向前方,說道:“若無記錯,此地向西南而行,驅車過彎,便能至草廬。”

    “諾!”

    “駕~”

    諸葛喬雙腿夾馬腹,領頭而行。

    上百名騎卒也緊隨車駕,防止周圍有亂軍賊人出沒,驚擾貴人。畢竟剛剛經過戰事,吳人潰走,周邊必然流竄着與大軍分開的軍士,爲了生計很難不會對周邊百姓下手。當然鄧艾已經派遣出數支軍隊,巡邏戰場周邊,抓捕潰軍,穩定秩序。

    驅車未過多久,車駕穩穩地緩緩停在了一座狹窄的木橋前。而在木橋後幾座屋舍搭建起來的莊園隱於竹林之間,二三十年過去,長受風吹雨打,看似老舊,但大體完整,未有殘缺。

    諸葛亮在侍從的攙扶下,下了車駕,在橋上止步腳步,望着草廬,心中五味雜陳。

    神情恍忽間好似看到了頭戴綸巾,身披鶴氅的俊秀青年在廬中生活的點點滴滴,耕讀隆中的辛勞,迎娶嬌妻的喜悅,得遇明主的歡欣。

    “束髮讀詩書,修德兼修身。躬耕未忘國,先帝承三顧。遂許以驅使,漂泊三十載。縱橫匡社稷,上輔英主,下安黎庶。歸去,來兮,我夙願。餘年還作隴畝民。”

    諸葛亮順口說了幾句詞,向草廬緩緩走去。

    與此同時,草廬的大門也出人意料地打開,一名四五十歲的農夫扛着農具,從廬內而出,見是諸葛亮而來,不由面露激動,喊道:“可是先生乎?”

    而諸葛亮眯着眼,瞧了好久,臉色大喜,招手喊道:“可是當年童子乎?”

    夏鳴放下農具,三步並作兩步,疾步走向諸葛亮,激動說道:“先生,正是童子我也。”

    諸葛亮扶住正要行禮的童子,打量了幾眼,感慨說道:“三十年未見,非你喊我,亮幾乎認不出來你。”

    夏鳴笑着應和,說道:“先生與三十年前一樣,仍是英姿勃發,恍如仙人也!”

    “老矣,老矣。”諸葛亮揮了揮羽扇,笑道:“亮老眼昏花,身軀句僂,鬢角半白,何能比之當初也。”

    夏鳴扶着諸葛亮往內走,說道:“自先生走後,襄陽戰事不絕,聽從先生之言,鳴攜家人避于山間耕種。近些日聞大漢出兵南陽,念先生恐會回隆中,特下山打理屋舍,已待先生不時之需。”

    諸葛亮耕讀的隆中,其在隆中山之中,其非孤立,而且有其他山峯爲伴。諸葛亮隱居的草廬,就隱藏在這些山峯之間。

    頓了頓,夏鳴問道:“先生出山之時曾言,受劉豫州三顧之恩,先生不容不出。命我等躬耕於此,勿得荒蕪田畝。待先生功成之日,即當歸隱。不知,先生今時欲歸隱否?”

    聞言,諸葛亮苦笑幾聲,不知該怎麼說。自己希望能夠歸隱,但是天下未定,百姓還未安康,自己又怎麼忍心隱退呢!

    只能說人心不足,當初北伐之初,自感還於舊都即可,今卻又想見天下平定。或許待天下平定,又想見大漢盛世。

    只可惜自己疾病纏身,尚不知能活多久!

    不過所幸之事,即便自己亡後,大漢朝中亦有人能接替自己的任務。且陛下聖明,大漢文賢武能。加之曹叡病亡,逆魏幼主繼位,大漢只要內部不出動亂,曹魏不出逆天之才,克復天下應該沒有問題。

    諸葛亮笑着拍了拍夏鳴的手背,說道:“當會在襄陽逗留幾日,至於回隆中歸隱,還需視情況而定。”

    夏鳴連連點頭,說道:“也是,也是!先生身居一國之相,豈能輕易歸隱。今夜先生不如歇息一夜,我讓小兒抓只雞,讓先生下飯。”

    “好!不過無需如此繁瑣,簡單喫些即可。”久違見故人的諸葛亮也頗是懷念,回頭告訴侍從,說道:“稟告陛下,今夜我等暫留隆中,明日回襄陽,讓陛下勿憂。”

    “諾!”

    ……

    柤中,高陽城。

    城頭上‘漢’旗林立,其旁還有‘鄧’旗飄動。城樓下,又一隊漢軍士卒奔馳而來,見已經有人搶佔城池,領頭之人頗是不滿,憤怒地把馬鞭扔到地上。

    魏延爲了刷戰功,率軍西略,攻佔先前被吳軍所佔領的柤中等地,擊潰柤中東吳守軍,命人四處招降城池。而傅僉、鄧忠二人也從於後到達,趁着東吳守軍被魏延吸引之際,分兵攻略各城。

    這讓魏良頗是憤怒,在他眼中鄧忠、傅僉就是來撿魏家的桃子。這些戰功都應該是屬於自己的,怎麼能分出去給他人。

    而且他被父親嫌棄多時,如今戰功在前,反而被人所佔,還不知父親又會怎麼呵斥自己。

    魏良拽着繮繩,紅着臉說道:“鄧忠小兒,我軍擊敗東吳留守,卻被其搶佔城池,豈有此理也!”

    說着,魏良命人把鄧忠喊出來,欲與他對峙。

    未過半響,鄧忠乘馬而出,年歲頗小的他,絲毫不畏懼魏良,說道:“見過揚威校尉,不知喚忠何事?”

    魏良打量了幾眼鄧忠,冷笑說道:“黃口小兒,今佔我城,還不讓出於我。”

    鄧忠挺直腰板,朝着北方拱手,說道:“此乃大漢城池,揚威校尉怎能說是你家城池。”

    魏良盯着鄧忠,發怒說道:“趁我軍敗敵,你等暗中竊取我軍戰功,還敢在此放肆。你可知你父鄧艾見我父親,還需退避三舍。”

    鄧忠聽魏良直呼鄧艾姓名,不由大怒,掏出騎弓就往魏良頭盔上的紅纓射去。

    不過十步,箭過而纓落。

    魏良聽着‘嗖’的一聲,後背頓感發涼,緩過勁來後,魏良感覺有失顏面,便要上前毆打鄧忠。

    而鄧忠哈哈大笑一聲,拔馬便走,回頭喊道:“你若敢攻城,我鄧忠倒是敬佩你!”

    魏良氣得哇哇直叫,縱馬回軍,拔劍喊道:“攻城。”

    此言一出,軍中將士大驚,不知魏良發什麼瘋,居然想攻自己家的城池,都站立不動。

    魏良見衆人聞聲不動,便要舉鞭揮打士卒,勒令他們攻城。

    不過他的鞭未揮下,一馬鞭直接摔到他的臉上。

    魏良擡頭一看,原來是自己父親魏延不知從何處而來,怒目直視自己。

    “父親~”

    魏良還未喊出來,魏延又是一鞭抽打下來,呵斥說道:“還想攻城,我看你是想謀逆。”

    魏延指着遠處的高陽城,怒極而笑,說道:“信不信,你今天若讓士卒攻城,明天老子就要給你收屍。”

    魏良捂着臉,看着魏延,委屈說道:“父親貴爲四方將軍,位高而權重,陛下又豈會殺我。”

    魏延也是無語了,自己還是重新練號吧。指望他生的孫子出色,也是太難了。

    魏延瞪着魏良,嘲諷說道:“你試試便知,看陛下敢不敢殺你。”

    開玩笑,陛下那種用軟刀子捅人的行爲,你真是不知道。當初你老爹就是和楊儀衝突了下,就差點被陛下發配出中央了。劉琰咋死的,你也是真不知道啊!

    魏良知道父親正在氣頭上,低頭不語,許久之後,說道:“父親,鄧忠奪我軍戰功,又以箭射我。兒倒無事,但其卻是折辱父親,此事我魏氏不可不報也。”

    魏良倒好不容易聰明瞭一會,把矛盾轉移到自己父親身上。可惜的是他的小聰明,這次沒用到正道上。

    魏延捋着鬍鬚,盯着高陽城,冷冷說道:“此事你無需過問,爲父將上奏於陛下。”

    “僅是如此?”魏良又犯渾了,問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你還想要如何?”魏延挽着繮繩,冷冷說道:“此戰後,你就留於成都,安心守業即可。”

    “諾!”魏良咬着嘴脣,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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